她心中前所未有的委屈,试图开口解释,却听驸马都尉神色平静道:【因为朝廷上的一些矛盾,你父王亟需一些派系之外的武将支持,不曾想,牵连你遭此横祸。】
【你知道?】
驸马都尉性格平和,不喜争端,即使跟王姬成婚也没有替自己谋一官半职。当然,以他的出身也不需要。世家大族出身,他什么都不用做,自然而然就会步步高升。
白身的他为何会知道这些?
【你父王是跟我父亲他们有争端。】
当他访友归来,发现参加贺寿宫宴的妻子在宫门下钥还没回来,直觉告诉他出事了!只是看到王姬前,他还不曾想到他们会这么做。对待女儿亲妹都这般绝情。
剩下的就不用多说了。如果不是双方彻底撕破脸,父王和王兄哪会主动给嫁入世家大族的王姬,找什么派系外的武将男宠?
他们的本意就是想羞辱敲打对方。
王姬听后,当场崩溃,抱着膝盖大哭,从宫门口一直哭到了自己的王姬府邸。
怎么也无法理解男人们的权力斗争,为何要通过折辱她来达到羞辱对方的目的?
她如果有这样分量,又岂会被羞辱?
几日后,驸马都尉离开。
临走前,对着消瘦一大圈的王姬道:【未能护殿下周全是我之过,这是我的信物,若来日殿下有需要的地方,凭此信物即可。我留下来,反而会让殿下置身危险。】
前一句是许诺,后一句是解释。
王姬死死攥紧那枚信物。
【你就这么走了?】
相较于她不人不鬼的憔悴模样,驸马都尉依旧光鲜亮丽如初见动人。他双眸温润如泉水,声音低沉:【殿下父命难违,我亦是。此次不回,殿下声誉就彻底完了。】
王姬恨声道:【你在威胁孤?】
驸马都尉:【是我父亲在威胁我们。】
当他踩着脚凳踏上马车,王姬急忙抓住他袖子:【倘若是你陷入这境地……】
驸马都尉:【我会让他们知道一旦落我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何滋味!】
王姬闻言心中更恨,忿火中烧道:【而今受辱是我,你便没这份本事了?】
驸马都尉只是无声看着她。
待她稍微恢复冷静,她松开手,疯癫的笑声从胸臆溢出——自己这个问题问得真是愚蠢啊,让她受辱的主谋是她的父兄,驸马都尉难道帮她杀了他们吗?怎么去做?
血缘是从出生到死亡都斩不断的东西。
【殿下,珍重!】
驸马都尉轻叹一声,放下车帘。
车夫轻甩鞭子,车轱辘缓慢滚动,载着她少时欢喜过的驸马都尉离开。彼此都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双方又是什么身份。第二日,王姬一病不起,高烧不退。
直到闺中密友登门探望。她在高烧迷糊之中,将对方当做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后者听闻,眸光悲悯,轻声道:【殿下,无法支配资产的人,本身就是一种资产。】
【殿下,去就藩吧。】
短短两句话犹如惊雷在她耳边炸开。她惊出了一身汗,这场高烧第二日便退了。
【心头肉儿,你那话是什么意思?】闺中密友年岁比她大一些,行事沉稳从容,王都无数世家公子都想摘下这朵带着刺的娇花,多少人递出橄榄枝都不被她放眼中。
<divclass="tentadv">【意思还不明显吗?】她手中剪刀咔嚓一声,将枝头多余的花苞剪掉,让更多的养料集中供给最大的一朵,【自然是告诉殿下,要么成为修剪花枝的人,要么安心成为被人修剪的花。有些花离开精心养护的土壤是活不下去的,殿下可知自己是哪种?】
王姬终于明白——
为何会听人说这位闺中密友笑容带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