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的桌上摆放着酒和五碟小菜。
只缺阿柚。
“阿柚说店中有事。”阮飘飘道。
花翥觉阿柚在说谎。
茵蕤一声叹息,道:“妹妹可知——两月前鹰羽卫统领褚鸿影逮捕了一群意图谋朝篡位的恶匪?”
“听过。”
“那统领,就要与宰相的女儿成婚了。婚期是半月后,妹妹若是走得晚,赶得上喝喜酒。”
花翥微怔。
茵蕤复又叹道:“阿柚好几日没出门。”
“姐姐不去劝?”
“自己想不通透,旁人再多言也无济于事。”
阮飘飘也一脸愁容,道阿柚若愿意接纳万清宵倒也是一桩良缘。只可惜,世上之苦到底是钟情与你者、不是你钟情之人。
久别相逢,酒酣耳热。
酒却喝出几分苦涩。
情爱充满苦楚,索性聊起争名夺利之事。
阮飘飘道阳啟与西域通商后云袖坊生意比过去好,明年除上交朝廷的,还剩下不少银钱可支援花翥做军费。”
花翥却苦道不用。
兵部对士兵的俸禄数目有严令,不可随意增减。
皱眉对阮飘飘和茵蕤道她此番与宋喜悦进京需要处理的要事中便有“军费”一事。
兵部有令,男兵每月俸禄为一两半纹银,女兵为一两纹银。花翥几次三番上奏折给杨佑慈请他公平对待此事,明言既然同样在紫炎关护卫山河,同样的资历,凭什么男女俸禄相差这么多?凭什么不相同?杨佑慈却始终未回答。
花翥便决意亲自来一趟。
此其一。
其二,战死的男女兵皆有抚恤,可男兵的比女兵多。
最后,收复记别城与紫炎关后,朝中论功行赏,朱曦飞、李元春、张多福,还有不少男将都得了赏,封了官。
女子中却只有花翥一人当了将军,别的无任何封赏。朝中似乎丝毫不重视别的女子在征北中的作用,似乎女兵营唯一的用处是收留那些因“德行有失”而前来从军的女子。
“此番妹妹只为面见杨佑慈,便是为了帮姐妹们讨要功劳。若女子的俸禄比男人少,连战死沙场后拿的抚恤也比男人少,谁还愿意奋力一搏改变命途?若是这般,对女子而言这般拼命还不如在家中相夫教子!”
可花翥又觉此事古怪,又觉此事与杨佑慈平日作风不符。
阮飘飘听后怒气冲天,责备定是钟平那墙头草胡作非为!
宋喜悦也点头称是。
偏是茵蕤皱眉道钟平最会看皇帝的脸色,钟平的意思便是杨佑慈的意思。可此事的确不像杨佑慈所为。“除非——”茵蕤起身笑问花翥可愿一道出门赏雪。
楼下雪已经铺得很厚,踩在雪上咯吱咯吱响。
灯笼的光落在雪上,暗淡而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