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多。
“鹏鹏,回家。”
前路渺远。
贺紫羽当年能跨越雪原回汀丘,脚力比一般孩童强不少。可他没穿鞋,夜间又不易辨认方向走了弯路,一个时辰后裹脚稻草已磨破好几层,他脚底磨出血却执意不要花翥抱。
“姐姐会累的。”
“鹏鹏在家里不是总吵着闹着要抱?”
“家中可不懂事,外面不行。”
花翥险些笑出声,又走了一段路,终还是抱着贺紫羽一路往前,贺紫羽勾着花翥的脖子贺紫羽轻声唱着歌替她解乏。
又行小半个时辰终看见零零落落的矮屋,寻到了人家,距离城门也近了许多。
夜空渐渐添了几丝柔软的红。
前方一户人家的家门口挂着破破烂烂的灯笼。城外百姓节省灯油,能在门口挂灯笼一定家资颇丰。花翥希望能从那户人家能有马匹,若是能借到毛驴也好,贺紫羽年幼走不动路,她抱着他走不快。
靠近,脚步声响惊动了家犬,也惊扰了睡梦中的人。
一壮汉手握砍刀推门而出,手握火把,大声道是谁想要偷他稻米。
花翥小心解释,抬目,借火光和渐渐亮起的晨色打量那壮汉,那人肤色黧黑,杀气腾腾,一脸凶相。此人从房屋走出时花翥留意到那壮汉身后的屋子竟是破破烂烂,有几处连瓦都没有,只有木桩上拴着的狗冲着她一个劲狂吠。
有异。
抱着贺紫羽,花翥不敢妄动,顺口敷衍欲走,想着早些离开这块是非之地,那壮汉竟追了上来,一手握着刀把,一把拽着她的手臂笑道天冷夜晚,女孩孤身一人又带着小孩别四处乱跑,在此歇一夜为好。
别的住户距离较远,求救不得。
此人身上疑点重重,像是身负重任,不定可在那破屋中寻到马匹或是别的可用之物。他已经撞上了她,绝不会轻易放过。
而花翥身上背着剑,若径直离开,不定会在别处受袭。
花翥将计就计,与那人一道进了那破破烂烂的屋子。屋中点着蜡烛,墙角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大瓦缸。
花翥眉梢微沉,面色不改,单用左手负担贺紫羽的重量,后背紧贴着墙。
男人用眼角睨着花翥。
探视,寻找疏漏。
花翥虚与委蛇,道大哥家的粮食藏得真好,即便无人看守也不会被人夺去分毫;大哥一定是勤俭持家之人,不然家中怎么会连张桌子都没有。
两句试探,那男人便抽刀扑来,花翥右手抽出暗月,松开左手,贺紫羽对危险见怪不怪,从她臂弯落下的同时便整个人快速朝后爬行,花翥向前,单手用黑剑便抵住那男人的手中的长刀。
“在军中嚣张惯了,又来此嚣张?”
“大哥还未回答我,你是何人,深夜在此作甚?”花翥空出的手抽出银剑素音,直取那男子咽喉。
那男人慌忙退开。
因带着贺紫羽,花翥决定速战速决,她双剑并行,黑剑暗月削铁如泥,银剑素音柔软中藏着坚韧。一刚一柔,相互辅助,剑行若龙穿于云层,真假虚实共生。
逼得那男人陷入混乱。
花翥手中的剑却毫不停息,攻击愈发狠厉。
那男人看似凶悍,却只会军中盛行的那一套刀法,很快便被花翥制服。心中猜到男人的身份,花翥却不出声,只用绳将男人捆好。将男人手中的刀交给贺紫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