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文懒得搭理他,狭长的眼睛斜睨了他一眼,权子觉得他满眼都是轻蔑,正想撸起袖子跟他理论,夏余意便出来圆场:“哎,好了好了,权子哥,你别生气,他不是那个意思。”
权子只能作罢,孟秋文得意地朝他扬了下下巴,又惹得权子牙齿痒痒。见好就收,他扬了扬手中的早餐,朝夏余意道:“给你买了早餐。”
“不知道穆少帅醒了。”他越过夏余意朝穆斯年点了下头,“只买了三份。”
权子轻哼了他一声,道:“小少爷,我这份给少帅嘞,我再跑一趟就是了。”
穆斯年道:“不用,我——”
可他没说完,门口便又多了两个身影,周副官扶着一瘸一拐的孟习焐进来。
看见一屋子的人,孟习焐夸张地叫唤了一声,“小衣衣,你怎么在这?”
夏余意不答反问:“习焐哥,你的腿没事罢?”
孟习焐手一扬,“嗐,小伤小伤,你习焐哥是什么——”
“呦嚯,老穆,你终于醒了!”孟习焐走近了才发现穆斯年正盯着他看,于是他挣脱开周副官的搀扶,单腿三两步蹦了过去,随意地坐上病床,歪了身子就要躺下去,“昨儿可担心——”
“起开。”穆斯年瞬间冷了声线。
孟习焐见怪不怪,立马坐直身体,“小气。”
穆斯年瞥了夏余意一眼,见他忍着笑,也跟着上翘了嘴角,转瞬即逝。
周副官是带着任务来的,见他们心情都不错,严肃的表情松懈不少,不过他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便抹了他们说话的空子朝夏余意行了个礼。
“小少爷。”
突然被点名,夏余意心底一咯噔,磕巴道:“怎,怎么了?”
周副官:“您别紧张。督军还有事儿要处理,刚一接到您来天津的消息就让我过来看看,您安全到达我们便放心了,碰巧少帅醒了,我回去便跟督军报喜。”
“抱歉,我又惹麻烦了。”夏余意一向知错就道歉,但他的歉意只停留在这一刻,过后就会忘记,更别说会改。
穆斯年深知他这一点,见他一脸悔意便觉得有些好笑,可当夏余意偷偷瞄了他一眼的时候,他又绷直嘴角,端起一副哥哥的架子看他承认错误。
周副官却当真了,安慰他道:“您担心少帅,督军是知道的,您安全便好。”
“只是最近就不要出去了,医院里有人看守,等少帅养好伤便送你们回去。”
夏余意乖巧地点头道:“好,我知道了,麻烦你了,替我和穆伯伯道个歉,家里我自己打过去。”
“是!”周副官又行了个礼,“各位,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周副官走后,房间内一时间安静了许多,孟习焐这才注意到权子旁边还站了个人,那人靠着墙,也不说话,存在感很低,就是一直盯着他的腿看。
注意到孟习焐投过来的探究的视线,孟秋文赶忙移开眼睛,垂着眼去看地面。
可孟习焐主动朝他打招呼,“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看你好像有点眼熟。”
孟秋文抬起头时眼底闪过一丝波澜,还没说话,夏余意先介绍起人,“习焐哥,这位是我朋友,孟秋文,你们之前见过的,在三年前的庙会上,还记得么?”
“嘶”这么一说孟习焐慢慢有了印象,“噢,想起来了,花市那个那个,盆景差点砸到我们小衣衣那个。”
“什么?小少爷,您还差点因为他被盆景砸过?”权子跟着问。
夏余意忙解释道:“没有,那盆景不稳自己掉下来的,不关孟秋文的事。”
见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僵,孟习焐讪笑两声道:“怪我怪我,话都说不清楚,别介意哈,孟先生。”
孟秋文:“叫我秋文就好。”
“好嘞!既然是衣衣的朋友,你也可以跟着他一块儿喊我习焐哥,孟哥也行,随你。”孟习焐顿了下,琢磨道:“不过咱俩挺有缘哈,都姓孟!”
孟秋文:“”
孟习焐只觉得这人生性冷漠,没多想,反而从兜里掏出一本小册,问穆斯年:“这本是你的么?都被烧了一半了,在你把我送出去的时候捡到的。”
其他人还没看清,穆斯年就从他手中夺过册子,反手藏进枕头底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