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糯对邱蜜的印象就是孤僻的瘦猴,跟亲妈也没什么话说,偶尔嘴贱刺几句。江梅花之前在广州打工的时候忙得很,要是邱蜜来了也是被关在家里,而城中村二楼阳台对面有一条被拴着的金毛。
邱蜜觉得自己跟那只狗也没差。
“我跟你李叔叔好着呢。”
江梅花涂得煞白的脸浮出了几缕娇羞,陈糯嘴角一抽,耳垂还疼着,“那为什么你都没见过。”
“那丫头跟你一样不爱上学,成天外面疯玩。”
陈糯心想,也和我差不多。
读书多烦啊。
“反正以后你和那姑娘以以后就是姐妹了,咱俩搬进李叔叔家里你得喊她姐姐知道不?”
“哦。”
陈糯敷衍地应了一声。
大巴车就这么颠簸颠簸到了县城的汽车站,一窝人蜂拥而下,陈糯提着个包跟着江梅花上了公交七弯八拐地到了江梅花在扬草县的出租屋。
和她陈糯以前住的不是一片的那种。
她大清早被拉起来坐车,困得不行,在江梅花收拾的时候躺下睡觉。
醒来也是被对方叫醒的,洗个澡换一件衣服稍微捯饬了一下就出发去吃饭。
江梅花烦得要死,就那么两根口红,是个人都知道死亡芭比粉不是她能驾驭的,非得臭美几下问陈糯怎么样。
陈糯一直说好看。
她快饿死了。
去那个李叔叔那边坐公交还得一个多小时,扬草县这个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这两年发展得不错,算是彭市下属县城里最好的那种。
再破烂的地方都有个富人区,但是以江梅花的条件搞上的男人也不可能是那个区的,这点陈糯心知肚明。
只不过这车越开越熟悉,特别是最后两站的风景,和她从前的必经之路一模一样。
最后停的公交站她也来过,南斗街。
这一片有个学校,是陈糯上学的地方,南斗中学,她是准高三生。
刚升高三没多久被撞了个鸡零狗碎的现在换了个身体居然还是回来了。
陈糯下车以后愣在原地,江梅花拉着她的手又开始千叮咛万嘱咐的。
她那张脸还是涂白了好几个色号,好在腮红打的不错,假睫毛看上去也没那么廉价了,就是眼影还是堪比舞台妆效,盯着人的时候实在是让人欲言又止。
她和那个李叔叔在一家餐馆见面。
塑料纸铺在木桌上,专门的包厢,陈糯跟在走路扭屁股的江梅花身后,琢磨着要怎么跟未来继父说话。
她从小没爸没妈,野草一般地长大,奶奶疼她也疼不出爹妈的味道来,每次被钱果然带回去吃饭面对她的父母都有点不知所措。
毕竟她自己也不是好学生。
江梅花这人妈得不是很明显,主要是很年轻,说是姐姐也不过分,生得早,做人老婆也没几年,当妈当得手足无措,奶大的孩子营养不良还有点小自闭。
以后还得看这个继父的面子讨生活。
陈糯没跟江梅花相处几天都能感受到江梅花这人的确蛮实在的。
很好骗很天真,好像不长记性,骨子里也始终想要依靠个男人。
这也没什么,她本来就是这样的,家里兄弟姐妹多,什么都要抢,吃饭是,衣服是,床都是。
当然想要个独一无二的。
初中毕业做个厂妹,听了这种独一无二的承诺,走的义无反顾。
陈糯是希望她别再被骗了,虽然对这个李叔叔要没抱太大希望。
包厢在二楼,楼梯是那种能让密恐人发晕的地砖,江梅花在包厢门口还拿着小镜子搔首弄姿好一会,补了个口红,才推开门,叫了声让陈糯起鸡皮疙瘩的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