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和平反倒为她捏了一把汗,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当他恢复理性,意识到自己放走的也许是个罪犯时,脚不沾地跟了上去。
可早已无影无踪。
她去哪儿了?
马路中间没看到有车停下来,路边也不见有车开门接应,难道她就是个影子?
一个虚幻的影子?
杜和平不甘心,又沿途追赶了一阵子,依然徒劳,再也没能见着“杨秀珍”的影子。
此时此刻,吴富贵已经被急救车接到了医院里,而厂区内的活动仍在进行中,吴富贵倒下了,谢东亮站了出来,他以工程师的身份,手持话筒,如鱼得水,夸夸其谈。
他从设备原理讲到了废品加工,再谈到成型产品的应用,又从经济价值、社会效益,谈到了环保理念。
话语从容,天花乱坠,行云流水,直把在场的人说得心悦诚服,默默点头称颂。
虽有惊险小插曲,但结局良好,庆典活动取得了圆满成功。
马书记一直坚持到最后,临行前紧握着谢东亮的手,动情地说:“你真不愧为是“海龟”,是我们莲东市的珍稀人才,晨光的未来靠你了。”
谢东亮表情淡定如常,毫无波澜,凉白开一样说了几句:“书记,没啥,我就是个打工的。”
“好……好,恃才不骄,虚怀若谷,大器必成。”马书记拍了拍谢东亮的臂膀,转身离去。
……
归队后,曹副局长把杜和平喊到了办公室,面对面坐着,沏一杯茶递给杜和平,却不急着说话。
杜和平如坐针毡,暗流虚汗,预感到他又该给自己上眼药了。
曹副局长喝完一杯茶,说:“老杜,辛苦你了,这次警戒任务完成得不错。”
“还说呢,吴富贵出问题了,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没事,死不了。”
“可不管怎么说,终归还是出意外了,我正琢磨着撅屁股挨板子呢。”
“我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随随便便打过你板子吗?”曹副局长喝一口茶,接着说,“吴富贵晕倒,是因为太累,身体出状况了,不关咱们的事,我们的职责是维持好现场秩序,保证领导们的安全。”
“曹局,你这儿还有烟吗?”
“你还真是要着了。”曹副局长站起来,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了一条烟,递给杜和平,说朋友送的,你拿去抽吧。
“大华子呀,不要……不要,这烟我抽不来。”
“毛病,拿着!”
杜和平接过来,边拆封边说:“据我观察,曹局的朋友都不是一般人,送东西也出手不凡,不是高档茶,就是名牌烟,层次不低啊。”
“是不是怀疑我受贿了?”
“我可没那么说,是你自己承认的。”杜和平抽出一支烟,打火点上,猛吸一口,呛得直流眼泪。
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一会儿转转,冲出眼帘,噼里啪啦,失控了。
“怎么了?这咋还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