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过仗的战场随着太阳的升起逐渐变得清晰,依稀还有部分士兵正在打扫清算,天光即将破晓,黄沙戈壁在晨曦中逐渐显露出它的真实面貌。沙尘混合着融化的冰雪被初升的阳光照耀得反光,黑与白的分界线在这一刻变得分外鲜明。
不出意外,方怀弈在日光初照的时候抓到了吕明。他没有一丝犹豫,甚至不准备开口,只是冲过吕明挡在他的前方,吕明光靠双腿是完全没办法拼过战马的驰逐速度的,他的逃窜终究落下帷幕。
“放我走好吗?”吕明已经逐渐癫狂,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跪地求饶,满脸的尘土显得老了十岁,“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肯放过我?”
“算我求你了大人,官爷给我一条生路。。。官爷。。。让我自生自灭吧!”吕明一个劲的磕着头,不顾力气,额头已经再度渗出鲜血。
方怀弈感到疑惑,什么官爷?他虽然不解但还是好言相劝:“吕明,念你初犯叛逃,我可以不重型追究,但你无论如何都要好好交代,自己干过些什么对不起我军的事情!”
“初犯?叛逃?啊哈哈哈哈哈哈。。。我吕家对不起谁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替人背锅?”吕明此刻已经站了起来,他指着方怀弈大笑,神色已经变得不再是一副胆小的样子,反而有些刺头。
方怀弈觉得有些棘手,他准备直接出手敲晕吕明,这绝对有问题。
抓捕的瞬间,方怀弈的动作犹如惊雷般迅猛。他手中的剑横在吕明的眼前,封锁住吕明想要逃跑的方向,吕明歇斯底里地挣扎着,不让方怀弈靠近。身处绝境的他,目光中充斥着无助和恐惧。
方怀弈冷静地注视着吕明,剑锋微微上扬,示意他停止挣扎。树丛透过点点光亮,方怀弈的脸上有着光斑,显得表情模糊不清。他冷酷的脸上无一不显露着自己并非抓捕,而是审判。
“吕明,你已经没有逃脱的机会了。”方怀弈的声音沉稳,他放慢了脚步,试图让吕明安定下来。
吕明歇斯底里地挣扎着,但方怀弈并没有立刻出剑,而是不经意间上手,晕倒在方怀弈的怀里,不省人事。
铁蹄声愈发近了。
从黑夜走到白天,大军行进从宽敞的官道一直走上泥泞土路,边上是辽阔的戈壁和光秃的树丛,与梁莫行九月初刚去谒金门的路上已是截然不同,邓望轩亲自领军,气势如虹。沙尘飞扬,阳光斜射,将士兵们的影子拉得极长。
在后方,梁莫行跟着六千精兵,步伐有序而坚定。他再一次穿戴齐整,目光中透露着坚毅与果敢,其实他有些怕,但是军令状都签下了,往前一步万一生,退后一步一定死的局面他也无处可逃。沙漠的热风闷着他们的盔甲,走路间发出金属声响。
谁也预料不到的是,在黄沙之间,姆哈玛悄然布下埋伏。
乌布尔罕战败撤退的消息不胫而走,方怀弈的突然杀出更加笃定了谒金门还有其他后手的可能性,而他,姆哈玛作为瓦刺部落的首领,可是切段谒金门援军的最后一线,是带领鞑靼家人走向新生活的唯一希望。
他自己选择了一片沙丘凹陷处,跟着众多战士一起卧倒。沙丘的坡度险峻,刚刚好能够让埋伏者保持隐秘。众多战士悄无声息地藏匿在黄沙之下,等待着大军的到来。
当大军行进到埋伏地点时,姆哈玛只要一挥手,沙漠中卧倒的战士们就能如影随形地站立起来。他们只要弯弓搭箭,就能给大军致命一击。沙尘中无形的隐匿,利用天然的优势,彷如鬼魅一般,将身影完美地隐藏起来。
邓望轩的大军渐行渐近,梁莫行的精兵步履匆匆。忽然间,一片黄沙在前方升腾而起,形成一道巨大的沙尘墙。大军一阵紧张,但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声巨响划破天际。
“杀——”
姆哈玛一声令下,指挥下的埋伏者展开了猛烈的攻势。箭雨如风,刀光闪烁。埋伏者们如饿狼一般扑向大军,发出震天的战吼。大军在猝不及防之下,顿时陷入混乱。
邓望轩挺枪急马,紧急指挥队伍调整阵型。梁莫行带领的精兵奋起反击,与埋伏者展开激烈的厮杀。戈壁上一时间弓弦震动,刀剑交击,沙尘翻滚。
“有埋伏!注意隐蔽!”邓望轩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到源头。
在这片浑浊的黄尘之中,动作翻飞,血腥气息弥漫。鞑靼士兵本来就身强体壮,挥动每一下兵刃都会有人倒下,埋伏者与大军交战,场面变得混乱而激烈。
我方的阵型被彻底打乱,邓望轩在与姆哈玛的混战中下达口令让步兵们往崖壁间撤退。
黄昏渐深,姆哈玛在沙土之间布下的埋伏只是他巧妙计划的一部分。他精心选择了战场两侧的岩壁和高地,同样派遣大量精锐战士隐藏其中。随着邓望轩指挥大军后撤,逐渐接近时,岩壁上和高地上的埋伏者悄然准备,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当电光火石间,姆哈玛再度吹响高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