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大段距离,又是逆着光。乔咿不甚真切地觉得,那男人的眼神从疏淡变得有了几分兴味。
她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
“小咿。”乔岚软着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也想不到什么人能帮我,爸妈催我和他见面好多次了,你今天也听到了……”
说着声音添了哭腔:“这事又不能让外人知道,我真没别的能信得过的人。”
乔咿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有,她分神地想起在咖啡厅后院看到的那些争执的画面,和关于联姻的话。
好像是说,如果他不乖乖结婚,就会被重新送到国外。
那边,周予白偏着头,对服务生说了什么,对方马上朝乔咿走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想逃。
“小姐,周先生让您过去。”服务生微笑着做了个引路的手势。
乔岚听到,焦急地喊:“小咿,姐姐的幸福就拜托你啦!”
姐姐怕事,乔咿是知道的。
她紧紧抓着袋子,往旁边走了一步,小声说:“姐姐,要是家里知道你没来,肯定会生气的。”
“所以你就说你是我嘛!他绝对看不到的,我都确认过。你说我怎么能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乔岚说完,抽噎着哭了起来。
乔咿还是往楼梯口走。
服务生狐疑地喊她:“小姐,在这边。”
乔咿飞快地往后瞧了一眼,那人还坐在那里,刚接起一通电话。如果她走了,姐姐也不会来,他就这么等着,好像有点可怜。
电话里的哭声加重了心口的闷。
乔咿踟蹰着,终于说:“好吧。”
木质地板有轻微地刮痕,不知道多少人从此踩过,让它带着一点点咯吱声。乔咿跟在服务生身后,走得可谓亦步亦趋。
同时乔岚的微信也发了过来,上面是周予白个人的简单信息。
那人还在继续讲电话,乔咿听到他淡淡的声音。
乔咿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周予白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见。他俩接触过,只要她一开口,就会暴露自己。
根本瞒不过去!
“周先生。”服务生轻声提醒。
乔咿心虚地没敢看对方,她尽量让自己喉咙放松,口
腔内舌头往上稍微抬了一点,轻而缓地深吸一口气。
那气息从丹田流出,托着音提着声。
几秒时间,周予白放下手机正欲转身。乔咿抢先憋出一句:“抱歉周先生,让您久等。”
这音调比她平时高了一点,带着鼻音,不回头看,还以为是个妩媚成熟的女人。
和她平时嗓音完全不同。
“嗯?”周予白以为自己听差。
乔咿略略颔首,站着像个发言的小学生,咬了咬唇又说:“我是,我是乔岚。”
周予白:“……”
过了这一段时间,他视觉已经恢复,只是偶尔觉得眼前有小虫飞过。私人医生解释这是“飞蝇症”,再过段时间就会好。
他刚才看到乔咿,还以为是偶遇,让人把她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