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房门处传来一声细响,靖王进来了,宋令仪紧张到心跳骤停的地步。
靖王看了她一眼,发觉了她的紧张并未说什么,而是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后,又往另一个空着的杯子里面倒酒。
原本这杯酒该是宋令仪这个靖王妃饮下,然而,靖王的眸光盯着那酒杯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一口饮尽。
“去服侍王妃沐浴更衣。”他喝下酒开口吩咐,几个嬷嬷簇拥着宋令仪进了净房。
靖王一个人坐在桌前,便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喝了起来,面无表情,只一双眼睛幽深晦暗,深处像是漆黑的墨,浓郁地化不开。
他今日大婚,可她今日连公主府的府门都没有出过。
“王爷,我、妾身好了。”靖王喝完了整整一壶酒,宋令仪战战兢兢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小声地开口。
靖王身上沉郁的气质和绷着的脸色令她感到害怕。
闻声,靖王抬头,森冷的眸光注视了她一眼,话都没有说一句,直接伸手指了指床铺。
嬷嬷们退了出去,宋令仪按照他的指示僵硬地躺在床上,紧紧闭上了眼睛,手指头下意识地摸着手腕上的五色结。
五色结是郡主那样尊贵的人送给她的,定能保她平安。
然后,宋令仪便听到了由近及远的脚步声与开门的声音,许久后她睁开眼睛一看,靖王他已经离开了。
桌面上两只酒杯并在一起,酒壶已经空了。
宋令仪恍惚了一会儿,安心地抱紧了被子,一个人入睡。
她心里害怕沉默寡言的靖王,靖王离开正合她的心意。
夜深人静,安国公府的正院,一个人影左顾右看,悄悄地摸到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递出去一张小纸条,拿回了一小盒的金银珠宝。
……
东院,世子夫人郭氏躺在床上,一下一下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突然开口呼了两声痛,唤人进来。
姜曜的奶娘彭氏就在房中,闻声立刻就跑了过去,撩开了床帐,动作比郭氏的贴身婢女还要麻利。
“世子夫人哪里感到不适?可要老奴唤大夫和稳婆过来?”彭氏的态度很殷勤,不枉费世子派她到郭氏的身边服侍。
“是孩子不老实,踢了我一脚。奶娘年纪大了,回去歇息吧,也不要在这里守着了,我这里没事。”郭氏摸着自己的肚子,冲着奶娘笑容温婉。
奶娘彭氏闻言却摇摇头,“世子关心夫人,老奴岂能离开坏了世子的吩咐?”
没有世子的许可,她不会离开郭氏半步。
“奶娘,我这里没事……”郭氏又笑,然而唇角还未扬起,她就捧着肚子大声地呼起痛来,像是孩子出了差错。
彭奶娘脸色大变,不等世子夫人开口就立刻冲了出去,请大夫和稳婆。
她人一离开,郭氏呼痛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不起眼的婢女凑到她面前,将手中的小纸条递给她,“夫人,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很重要。”
郭氏打开纸条,看了一眼,原本柔美的面容瞬间变得扭曲。
“害了我弟弟的命,还想我孩儿救命。天下哪有这样好的事情?怪不得世子忽然派了一个婆子过来,想要悄悄地办了不让我知道,那就不要怪我了。”她摸着自己的腹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念头。
她不仅要催产,在那道士回不来的时候就将孩子生了。
还要,在那物中多加点东西,能让人痛不欲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