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氏请的这一位衣匠夫人,早些年前是在宫廷专为公主妃子们出席重大会宴时的缝绣的。后来厌倦了宫廷里在衣料用度等各种方面的势力纷争,便请辞了。
因为先前有着皇宫第一衣匠的盛名,故而在京城贵门妇人很是受欢迎,托这位衣匠颜洛颜夫人制定的服衫衣裳已经排到明年去了。
颜夫人只因先前在宫里供职时受到过江相私下照拂,之后便与秦氏往来多了,以前对江灵机江晓眉姐妹俩也算额外照顾。
而今年,还要多出一个江茹来。
秦氏暗暗想,颜洛与她往来多年,也算是互通往来的好姐妹了。
若是叫她帮个小忙,在衣裳上做些手脚,到时候江茹这个乡下丫头定会露出一股子粗鄙刁蛮的马脚来。
江茹这一来丢了相府的江相爷定会再看不上她不说,也间接在整个京城贵妇人圈子里。
她要狠狠把安阳郡主的脸给丢尽:这就是她看上的好媳妇!
自己的女儿灵机已经是名冠京华的才气女子,这一次盛楼之宴照例会如往常一般,灵机在盛楼之宴占尽头彩。
而段氏和江茹那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人,只会把脸面丢尽。
一想到这样的事就要发生,秦氏简直恨不得盛楼之宴马上到来。
正月十日,颜洛夫人的车辇,进了右相大门。
玉儿来报告这件事的时候,江茹正在翻看她的医毒书本,像是没听到玉儿的话一般,眼睛都没离开书本。
“哎呀小姐,你都这时候还不急一急吗?”玉儿倒是急得不行:“衣裳,衣裳呀!”
玉儿聒噪得很,江茹捧着书背过去。
作为茹儿院首席大丫头的玉儿无奈极了,只好一步步的紧跟着主子,并且开始像老妈子一样唠叨:“没有好看的衣裳,怎么跟满京城的小姐们斗去?”
江茹看她一眼,玉儿不怕死的继续唠叨:“盛楼之宴可是每年里,世家小姐们都顶看重的大宴会,早早的就准备好战袍,要跟其他人在宴会上战上一番了。倒是大小姐您,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看着劳什子的书。”
江茹敷衍她:“我读到某个医案甚是有趣,说这有个患者患有风疾十年,一入夜或经风吹,便头疼不已,太医院的医者们针灸也灸了,药也熬了不知道多少,都只能调将着,把病给拖着,却怎么都治不好。”
“这有什么有趣的呀,患风疾的,全京城没有上万也该有八千。”
玉儿都要被这火烧到了眼前还无动于衷的小姐给气坏了:“您不是念叨这盛楼之宴多日了吗?世子送给的盛楼铁券,我可见您没事便捧在手心傻笑一番呢,怎么现在一点都不急?”
小女儿心思被戳破,江茹倒也没不好意思,手指细细地蹭着铁券的边棱,一下站起身来。
“听我说完。”
江茹把医案翻倒最后边,指着患者的姓名,“这医案有趣的不是病,而是患病的人。”
患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颜洛的夫君。
颜洛一家因着受到江相的照拂,便与秦氏互通往来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