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他问。
米歇尔看着他,眼里是和那天一样的虔诚和坚定,“因为我要开始,为了自己的梦想努力。”
“成为冰球运动员?”余麦瞪大眼睛问。
米歇尔点点头,低声和他解释,“以后,都要在球队训练。”
不仅如此,他父母还为他找来了一位专业冰球教练,每周进行一对一的额外辅导,从此以后,米歇尔会变得很忙很忙。
余麦愣愣地哦了一声,手指头扣着地上的石缝,低下头不说话了。
米歇尔用指尖抬起他的脸,“你呢,想好了吗?”
余麦迷茫地看着他,“什么?”
“你喜欢什么?”米歇尔问。
“……原来你都听到了啊,”余麦咬住嘴唇,和上次陈俊一问时给出的答案一样,“我,我就读书啊——”
米歇尔皱眉,“然后呢?”
“考大学。”
“然后?”
这些都是一直以来刘湘在他耳边叨念叮嘱的人生路,余麦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找工作。”
米歇尔挑起眉,余麦有些窘迫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小声承认,“我不知道。”
少年眼前的世界还那么小,他们在父母和老师精心搭建的象牙塔里长大,踮起脚尖,看到的全是一模一样的平坦大道,米歇尔的出现,在这个夏天短暂地为他拨开了大道两边一小片浓稠的迷雾,他好像隐约看到了其他的路,但是眼前的少年却已经要走了。
余麦的脑子很乱,心思细腻简单的少年好像短了路,抱着膝盖一声不吭。
裹着雨水的海风有点冷,他缩了下脖子,突然有些逃避地想要离开这里。
轰隆!
夏天的暴雨说来就来,雨水倾盆而下,海浪翻涌,天空一下子变得漆黑一片。
余麦害怕地看着巨浪滔天的漆黑海面,米歇尔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往回跑。
雨太大了,几乎要淹没脚下的路,狂风暴雨冲刷着空无一人的海岸,海面不知不觉竟然涨到了几乎与防波堤持平的高度。
余麦惊恐地指着那条回去的路,在一道闪雷撕裂夜幕的瞬间,米歇尔看见了半隐在芦苇地旁的一座小屋,他拉着他冲过去一推,门居然没关严实,于是两个人挤进门缝里,成功躲了进去。
这里是海边工作人员堆放杂物的地方,角落里放着很多椅子,米歇尔拿了两把放到窗边,和余麦面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