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澜莫名其妙:“啊?收她干嘛?身边缺侍婢吗。”
“既无此心,为何出言招惹?”崔颂眼睛看着马头。
“这就算招惹了?”戚澜坐在马上也没个正形,歪歪斜斜的往崔颂身上靠过去。
二人气氛难得融洽,只是苦了两匹马,走的太近八条腿差点缠做一团。
池里荷花开又落,四月柳絮飞又息,姑娘的青春一去不回。
未归人今日归否?倘若未归,岂不是枉费佳人一番仔细梳妆,倘若成为一将功成万骨枯中的一骨,岂非空耗伊人一生时光?
侧眼又见戚澜气定神闲跨在马上,忽然心里一沉。
这人若没被一纸圣旨绑来自己身边,此刻说不准正深陷于某场交战不得脱身,会赢吗?
山水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雾更浓了,似在蓬莱仙境中,四下无人,雨声叮咚。
戚澜去看崔颂的侧脸。
他忽然和着雨声轻轻哼唱道:“梦如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睡里销魂无说处,觉来惆怅销魂误。欲尽此情书尺素,浮雁沉鱼,终了无凭据。却倚缓弦歌别绪,断肠移破琴筝柱。”
声音低低沉沉的,含糊不清的压在嗓子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萦绕在戚澜耳边。
搅的人心痒痒。
戚澜掩饰性的干咳了几声。
“怎么了?”崔颂问。
戚澜眉目不惊的说:“嗓子痒。”
崔颂关切的说:“水土不服?要不要找个药铺问问。”
戚澜笑道:“那倒不用,买点无骨鸡爪让它下去挠挠就好了。”
一如既往的浑话连篇,崔颂想。
“总督会弹琴吗?”
戚澜松松垮垮的挂在马上,懒洋洋的回答说:“总督不会弹琴,总督会敲战鼓,你听不听?”
雨又下起来了,街边茶楼的小二殷勤引路
“呦,公子气度不凡,打哪儿来的?”
“寻常人家,路过罢了。”崔颂坐下道。
戚澜转了个身就看见角落里端坐的书生,扇子半掩着狐狸眼,正是四美楼里的那个说书人。
顿时一阵头疼,心道此行定是没什么好事,百思不得其解的说:“怎么又是你”
说书人收了折扇拱手作揖:“说书的行走江湖再正常不过了,肚里没点见闻,怎敢在人前卖弄?”
戚澜没再理他,撇了撇嘴落座和崔颂喝茶去了。
待到云消雨霁,已是斜阳西挂。
若说老马识途,这两匹马就应当是初出茅庐,光顾着哪里的草好吃,愣是没抬头看上一眼路。
直到一条河横在眼前,一点白可能是吃的渴了,驻蹄开始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