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炒作在报纸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将于十二月结婚。他抱着最后一搏的心态等待着她的主动认错,求他回来,他就能以高姿态勉为其难的接受。
可是两个月却无音讯,婚礼那天选在圣诞节,他记得她以前曾经对他说:“希望有一天能和他在下雪的圣诞节教堂结婚,一起走过长长的红地毯,头上飘上雪花就能到白头。”
他曾不屑地啫笑她很久,整整一天他都心不在焉,今年圣诞刚好在下雪,漂亮的新娘挽着他的手走着的时候他眼里却一直出现她微笑的样子,来宾里也没有她的脸庞,在交换戒指的那一瞬。
他像是如梦初醒,对着眼前陌生的女人扔下一句对不起,然后在一片惊呼声中飞奔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在那一瞬他觉得该和他交换戒指的人只应该是她,他欠了她太多东西多到用一生才能勉强偿还,甚至遗憾
16岁他知道她喜欢他,却不以为事地当成炫耀的资本,从不回应。17岁他没有拒绝她,只是因为他觉得被她喜欢挺好,逃课不用被抓到值日也可以懒得做,看她看见自己羞涩的样子挺好玩。18岁他可以在外面随意挥霍,因为只要有她自己不用怕没钱玩,虽然知道她打几份工却可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19岁他以为可以摆脱她,却没想到她竟然和他在一个学校,不过多了个跟班,他也可以随时以任何方式甩掉她,也不以为意。
20岁他容忍她在身边,失恋时可以随时随地有个人陪他喝酒解闷,不开心时也可以有个人当树洞陪他刺激,甚至追女生也有个好帮手,更何况这么多男生羡慕。
21岁她对他说出都心知肚明的那三个字,他没有想到这一桥段,他怕被束缚的感觉,想着的却是以什么手段推开她,22岁他终于找到一个完美的理由把她从自己身边推开,有百分百的把握他知道她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虽然身边好像空了什么却自以为是的自由了。
23岁偶然听说她要出国的消息,那一瞬间不是没有诧异的甚至有些紧张,说不清什么感觉,觉得她理所当然地该在他身边,于是装醉把她留在身边,他知道她一定不会放弃他,虽然事后知道这是她的梦想,有些淡淡的可以被忽略的愧疚感,于是他和她在一起。
24岁25岁他却无时不刻地在后悔当初的决定,于是变着法子折磨她,不高兴就骂她打她砸东西,比以前还要放浪的生活,看着她的眼泪看着她的憔悴看着她的难过像上瘾了一样,她对于他的所有意义仅限于保姆、陪睡、发泄对象、无偿善后者、跟班、甚至连朋友也算不上。
他知道她每年他的生日都会一个人等到清晨,他却从来不记得她的生日,他知道她工资不多却要每次都把钱用来给他买名牌衣服,自己却穿地摊货,他知道她害怕走夜路有夜盲症,每次回家都会捧很多次,但是他懒得去接她一次,他知道她有胃病会经常呕吐,他却没有在她疼得走不动路的时候给她买过一次药。
是她死撑着,他知道她闻到芒果的味道会过敏,却因为自己想吃逼着她做沙拉,他有很多知道的事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他都不想去探究,而她习惯付出他就习惯接受,而这样常年累积下来她早已像一粒患深深埋在他体内,此刻病如膏育才恍然醒悟,而解盡的咒语是我爱你。
找了很多她以前会去的地方,也去过杂志社却得到她早就辞掉工作的消息,打了很多遍电话这回直接是您拔的电话是空号
随后慢慢地说:“你不知道“
看到他一脸呆她接着说,七个月前她到医院检查出的胃癌晚期,六个月前她到医院住院,两个月前你和你的未婚妻订婚她让我把这封信给你。
昨天晚上她去世了,七个月前她第一次和他吵嘴,平静地看完一场电影,然后和他分手,六个月前她辞去工作,带离她的一切回忆离开他的生活,两个月前是用了多少的悲痛看到他订婚的消息写下最后一封信。
12月24日是怎样在平安夜终于抽离他的生命,他颤抖着打开那封信眼泪打湿黑色钢笔娟秀曾在他作业本上频繁出现的字迹:我爱你十年如一日沉淀,放手给你所有碧海蓝天。
恐惧从内心一点一点渗出来揪住他脆弱的心脏。最后走回到以前的小屋前,他知道敲门也没有回应,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远远有一个打着伞的身影从白茫茫中走过来,他的心如擂鼓,来人却并不是她,是个长相清秀的眼睛很红肿的女孩子,看见他有些诧异,她从包里拿出一件东西交到他手里仔细看是一封薄薄的信,女孩呵着气问他:“你就是顾溢先生吗?”
“你果然来了啊。”他皱了皱眉。
那女孩接着说:这是简生两个月前让我在今天到这里来交给你的,没想到你真的在啊。”
他感到自己心里像是开花了一样,他声音颤抖:“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女孩瞬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像是猜到了女孩心里的想法,他有点不敢相信:“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女孩将顾溢留在原地,任由雨水淋湿他的身体:“希望这冰冷的雨滴能够唤醒你那姗姗来迟的内心。”
他像是做了一种决定,他推开门,坐在沙发上,沙发上还残留着她存在过的痕迹,看着周围熟悉的家具,一幕幕的回忆浮现在眼前,他拿起了手中的刀子,滚烫的液体溅落到他的手上。这一切好像和他没有关系,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口中呢喃:“等我,等我。”
“我爱你就像山间的风,温暖而清凉,你的爱一日而十年,我想,应该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