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易灵愫吐槽这句乱码弹幕,不远处的蔡逯就转过身来,直直地向她走来。
尽管心里很紧易,易灵愫面上还是挂上了笑,欢迎着救星的到来。
“她对我笑了,看来她心里确实强大,临危不乱。”又一道弹幕随着蔡逯的脚步传来,不过这次没了声音。
易灵愫的嘴角颤了颤,她心里很慌,可她在尽力克制着。
“诸位,此小娘子踢碎水瓮确实不该,但因此事是无意之举,故鄙人以为,错并不在这位小娘子。街上人多车杂,片片瓮瓦定会带来不少困扰。故鄙人又以为,与其凑在一旁默默旁观,不妨加把手,把这场地清理干净。”
蔡逯话里似有所指,叫围观的百姓脸色都沉了几分。
把瓮弄碎虽是罕见却并不是什么大事,顶多称的上是新鲜。百姓围观看个热闹,是正常之事。若有好心人,也可自发地打扫一番。无论如何,大可不必如此围观议论,干站着指责犯错之人,冷嘲热讽几句。这便是蔡逯所想。
说罢,他便在易灵愫面前停步,背对她面向百姓。
男子说着那么动容的话,身姿又把她挡在身后,看起来就像护着她一般。
易灵愫盯着身前的背影,男子方才说自己有急事,现在却帮她解围。易灵愫自然感动,可心里更多的是疑惑。
蔡逯的话说得义正严辞。话音刚落,人堆中就有几位百姓附和。
“是啊,这小娘子也是无心之举,何必如此叫人难堪呢?”
“我瞧那小娘子衣着,倒也不是拿不出赔钱的人!”
“是啊,我们还是散了吧!”
紧接着,边上就有几位默默散去。大多数人还是听劝的,只是现在不知如何做,只好傻站着充楞。
“诸位,鄙人有一事相求。”蔡逯说罢环视一圈。
“那位拿着笤帚和簸箕的老嬬,可否容鄙人借这两件物什一用?”
蔡逯挥袖向那老嬬行礼。说来也巧,那老嬬随身带着巨大的笤帚和簸箕,无疑能装下零碎的缸瓦。
“哦,你说这个啊,行!行!”老嬬好似醍醐灌顶一般,附和道。
“你用完给俺放到街上这处就行,俺办完事就来取。”
老嬬腿脚不方便,那俩物件也是百姓自发递到蔡逯手中的。
“那么诸位,若是无事,可否就此散去呢?”蔡逯反问道。
他这么一说,路人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片刻间这方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人走走停停,好似一切都没发生一般。
“小娘子有事也可散去,这儿交由鄙人打扫便可。”
蔡逯转过身来,因为高大所以压迫感极强,可他手里拿着劳动工具,话间又尽是温和,反差感极强。
“多谢这位丈人。”
易灵愫给那人以尊称,无形间抬高对方一级。并非她圆滑,只是蔡逯方才的行为确实让她倍感温暖。
“无事,方才鄙人所言也皆是实情。无罪之人,何需担些口舌?”
蔡逯说罢也不再多言,自顾自地打扫起现场,倒让易灵愫一腔谢意无处倾诉。
男子劲力极大,几下就将缸瓦扫进簸箕里。
“好了,这下就不会有人踩到这尖锐物什了。”蔡逯说罢,便将簸箕里的瓮瓦倒进一旁的泔水桶里,接着又将那两件物什放到了一靠墙处。
蔡逯打扫起来,效率极快,片刻间便把一地狼藉给扫了去。
“多谢。”易灵愫看着蔡逯迈步子就要走,忙开口道。
“无事。换成任一人被百姓围着,我都会这般做。”
蔡逯许是怕叫易灵愫误会什么,便出声解释着。
“容鄙人先行一步。”蔡逯告了礼,便转身离去。
易灵愫站在原地,品着蔡逯方才所说的话,一阵好笑。
蔡逯还以为她会缠上他么?话里都是警惕疏离。
不过不等易灵愫细想,又一道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