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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雨持续了好几天,直到下一次上邱山的课还在下。
邱山很明显感冒了,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浓重的鼻音,脸色也很苍白。
那两节课上到最后,邱山都快要说不出话了,嗓音完全哑掉。
周川担忧地看着他,知道是自己连累邱山生病。
课间的时候,周川出去接热水,在水房碰见了邱山。
他关心地问:“老师,你吃药了吗?”
邱山抱着保温杯灌水,沙哑地说:“吃过了,我没事。”
周川觉得邱山的状态很不好,从水房出来,他跑了一趟校医院,又帮邱山拿了点药。到教室时已经上课很久了,邱山回头看看他,那种疲惫感又浮在脸上。
春天是个容易生病的季节,教室里很多学生都感冒了,门窗始终开着透气,很冷。
邱山偶尔用手掩着唇嘶哑地咳嗽,那声音仿佛在周川心上拉锯。
周川看着邱山的手,它被冷风吹的红彤彤的,看上去很脆弱。
下课了,周川走到讲台上,把邱山带来的书装进自己的书包里。
邱山看着他说:“我们分开走吧,别传染你。”
周川并不在意:“不会,老师我送你回宿舍。”
周川执意要送邱山回宿舍,邱山推拒不过,送到楼下,周川还要送他上楼。
邱山边咳嗽边说:“我真的没事,宿舍里乱糟糟的,我都没收拾。”
周川摇摇头:“没关系,我看你吃了药就走。”
教师宿舍就在男寝后面,离得很近,南大的教师福利还是不错,住校的老师都是单人单间,条件比男生宿舍要好不少。
邱山没有说谎,宿舍很乱,周川进门就差点被门口的箱子绊了一跤。
邱山把他的背包拿下来扔在沙发上:“我只有热水和咖啡豆,你想喝什么?”
“热水就好。”周川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几只纸箱,“老师,你要搬家吗?”
“嗯。”邱山接了点水烧上,从柜子里找了个玻璃杯,“好多东西我已经打包收起来了,你将就着坐一下,水马上好。”
周川找了半天拖鞋没找到,邱山向他招手:“直接进来。”
周川这才走进去。
邱山用脚把挡路的箱子踢开,收了收茶几上的剪刀和装箱的胶带。
周川看见胶带旁边放了几盒感冒药,暗自松了一口气。
水烧开了,邱山给周川倒了杯水。
周川敞开外套的拉链,把收在夹克里面的药拿了出来。
邱山看见药盒微微一愣:“你什么时候买的?”
周川说:“课间的时候。”
邱山看上去有点无奈:“我有药。”
“校医说这种效果更好。”周川拆开药盒,“老师,你试试。”
邱山无法拒绝来自学生的善意,他接过药放在一边,说水烫,过一会再吃。
周川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观察邱山生活的地方,这个落脚地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这样的认知让周川又小小的快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