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哭声让关老太太的心里愈发焦躁了几分,她忙让关嬷嬷去瞧莹雪状况:“你快去瞧瞧她怎么了。”
关嬷嬷一瞧见莹雪脸上的惨白之色,忙道:“老太太,可要传大夫?”
“传。”关老太太说完这话后,便亲自去屏风后头将阿得抱在了怀里,逗弄了一番后,阿得的哭声才渐渐息止。
莹雪既晕了,这妾室之礼自然也行不下去了,关老太太索性大手一挥说道:“罢了,改日再奉茶吧。”
刘婉晴怎么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她料定了莹雪定是想装晕蒙混过去,想戳破她的意图,可关老太太一心逗弄怀中的阿得,如何还顾得上她?
刘婉晴几欲张口,皆被关老太太身旁的关嬷嬷悄悄制止。
她紧咬下唇,淬了毒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莹雪身上。
因着莹雪忽然晕倒的缘故,阿得无人照料,便由关老太太照顾了阿得一个下午。
佛庵堂内便充斥着老太太的欢声笑语。
傅云饮回府后,便按例去了沈氏的院子以及佛庵堂问安。
却被东昉告知了白日里发生的事儿,好在大夫已瞧过了莹雪,说她并无什么大碍,只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便是。
傅云饮有心要给莹雪母女体面,如今让她们做姨娘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平妻才是他要给莹雪抬的位分。
老太太平日里皆不管事,若没有人在一旁撺掇着说三道四,她如何会将莹雪和阿得叫到她的院子里去,又强压着要莹雪行什么妾室之礼?
傅云饮不消细想,便知这是刘婉晴耍的手段,他心里暗恨,只巴不得能早日与刘婉晴和离,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傅云饮一路上皆是心事沉沉,过往的小厮仆人都瞧出了他的面色不善。
他去了佛庵堂后,一打眼瞧见的便是关老太太抱着阿得的欢愉模样。他心上的那块儿大石落了地,瞧见祖母脸上满是笑影,便也说不出将阿得接回珍宝阁的话语。
傅云饮与关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倒是他临走时,关老太太一脸不舍地与他说道:“阿得与她生母待惯了,夜里若是要喝奶,老婆子也没什么法子,你便将她抱回去吧。”
傅云饮瞧着关老太太落寞且不舍的模样,心里很是有些不好受,只道:“祖母,我定要让莹雪日日带着阿得来瞧您。”
关老太太心中的伤怀立时便消散了大半,眉梢间都染上了些喜意:“好了,天色已晚,再不回去可要冻着阿得了。”
傅云饮这才抱着女儿出了佛庵堂。
回了珍宝阁后,他见莹雪仍在床榻上熟睡,便知她定是在佛庵堂受了什么委屈。
接下了外袍后,便火急火燎地往端方院里走去。
此时刘婉晴方才用过了午膳,如今正靠在临窗大炕旁为那个早逝的晴姑姑缝制祈福的佛幡,心里仍为了白日里莹雪矫揉造作的作派不忿。
且她冷眼瞧着,关老太太似乎对莹雪生下的那个女孩儿格外喜爱。
刘婉晴放下了佛幡,望着华丽又空荡荡的屋子,心里泛起了一阵哀伤之意。
若她也能生下个一儿半女,便不必日日夜夜地独守空闺了。
她望向窗外庭院中那棵逐渐凋零的杏树,两行清泪便不由得从眼眶内滴落下来。
她只是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惹得傅云饮这般不喜自己这个正妻?
刘婉晴正在神伤之际,忽而听得外头廊间传来丫鬟惊讶的声音:“世子爷,您怎么来了?”
话音甫落,刘婉晴便十分震惊地炕上起了身,眸子里满是惊喜之意。
傅云饮怎么会来自己的正屋?难道是……
傅云饮一脸黑沉地迈步进了正屋,撩开厚重的帘子后,也不去管屋子内有没有丫鬟在伺候,指着刘婉晴便骂道:
“你若愿意,我今日便写了和离书放你自由,再附上黄金万两、房屋田舍无数。你若不愿意,便给我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别再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