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轻灵的光闪过,温云身上的灰被一扫而空。
小火龙即将脱口而出的讥讽硬生生地塞了回去,只剩下满脑子的震惊。
为什么这个男人用魔法的姿势这么熟练啊!
温云背着自己到底教了这个新欢多少东西!
叶疏白神情冷淡,看也不看那截龙骨一眼,好似压根就没听见过它说话。
他手中木剑轻挑,利落地将对方拿到手中,下一个动作便是丢它进了芥子囊。
还是自己的芥子囊,不是温云的。
小火龙震怒之余甚至都来不及骂一句脏话,唯剩下一个想法:世间竟有如此卑劣无耻的灵!
将杖灵强行带离温云身边后,叶疏白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优雅姿态,拿了魔法书在窗边静静地翻看。
此刻船舱外天光晦暗,外间偶尔能听见沈星海教育两名弟子时的声音,海浪拍在船身上带起些许晃荡,静躺在床上的温云手也晃动着垂下来。
叶疏白头也不抬,伸出手准备将少女的手重新放回薄被中,这种事他现在做起来已经熟练无比,毕竟这几天干的不少了。
然而此次,他的手伸到一半就再无下一步动作了。
那只柔软的小手牢牢地将叶疏白的手攥住了。
他错然回首,对上了一双睡意朦胧的眸子。
“你醒了。”
叶疏白微微松出一口气,而后下意识想抽出被握住的手,然而温云非但不松,反而用力地将他往回拽了拽。
她眨了眨眼,定定地盯着他的手,脸上的表情从懵然变得疑惑,那张本该是清冷出尘的脸也瞬间变得生动起来。
此刻的温云刚从那个奇妙的空间中脱离出来,整个人依然有种身处云端的错觉,总觉得脚下踩着不踏实,头顶望不到边。
整个世界中只有那个长得寒碜的金丹作伴,最崩溃的是,那个金丹到后面居然慢慢变成一个人形了,还跟她长得很是相似。
这就算了,偏偏那个小儿人成天就跟背后灵似的悬在她身后,要多诡异就多诡异!
此刻醒来,手中抓住的另一只手上传来的热度才能让温云意识到,自己如今已经脱离了那个虚空领域,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于是她死死地抓紧了叶疏白的手,仰头,对上他那张神情略不自在的脸。
温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样的举动有点不妥,似乎稍不矜持了?
叶疏白这种古板的性格,不用想都要摆出当师父的姿态教育她。
于是温云先发制人,抢在他前面开了口——
“你趁我昏迷非礼我。”
她所用的是笃定的肯定句,而非疑问句,顺便扬了扬自己抓住的那只手,大有将其作为证据之意。
叶疏白坐在原处,也被温云的不要脸给震住了。
与此同时,刚踏进门的沈星海也震住了,他只听到这句话,下一刻立刻怒气冲头,拔剑清叱刺过来——
“叶师兄,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禽兽不如之人!”
居然趁温师妹昏睡时行这等下流之事!真是白瞎了这么张正人君子的脸皮!
叶疏白拔剑挡住,无奈至极,语气中甚至都有了罕见的无奈:“这是误会。”
温云也赶紧翻身而起,张口就来:“对对对,其实是我非礼他。”
说话瞬间,她下意识地想去拦沈星海的剑,后者早在听她开口时就后悔想收回剑了,然而剑势太快,竟然就这样直直地刺向了温云的手——
“咔擦”
空手接白刃的瞬间,剑,断了。
温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毫发无伤,连肉皮都没被割伤。
而沈星海如遭雷击地看向地上断成两截的剑,半晌没能开口,只是身上的气息越发萎靡且落魄。
他出身微寒,亦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堪堪进入清流剑宗,在宗内也只是个地位低下的普通弟子,每月领到的资源勉强够用,身家自是微薄,比起朱尔崇和包霹龙这些亲传弟子自是远远不如。
这柄剑虽说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却也是花费不少心思收集而来的各种宝矿亲手锻造而成,是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