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寻一套合乎逻辑的说辞,却搜肠刮肚也寻不出来,似乎怎么说也是死罪一条。她只能哀哀的痛哭。
尽管她词不达意,孙淑妃却似乎很能理解她的心情,郁然叹道:“本宫与你同为女子,自然明白你的苦楚。只是这件事你做得太不该了,就算嫉恨连婕妤,又怎能出此下策呢?”
郭昭容一听此话大有回转之意,忙抱着她的腿脚磕头如捣蒜,“嫔妾知错!嫔妾知错!还请娘娘高抬贵手,饶恕这回……”
“晚了!”孙淑妃叹道,“如今宫里人人皆知你怀上龙裔,无论本宫如何替你隐瞒,此事最终都会被人察觉,到时便是死路一条。本宫倒是很好奇,你既然知道这个孩子是凭空而来,又打算如何让他悄无声息的消失呢?”
“嫔妾也还没想好……”郭昭容讷讷道。当初想出假孕这一招本就是一时兴起,以为能得皇帝几分眷顾,没想到皇帝没来,倒是把孙淑妃这只狐狸给引来了,还轻易诈出自己的虚实。
郭昭容感到颇为懊丧。
孙淑妃可无暇理会她的心情,只道:“这件事其实不难办。不管你腹中的孩子怎么来的,要让他消失,最好的法子就是借他人之手,如此才能神不知鬼不觉,你也无须为你的罪愆担责。”
郭昭容听得糊涂了,“可嫔妾腹中并没有孩子……”
“谁说没有?”孙柔青伸出一根长长的护甲,轻轻点在她平坦的腹上,“本宫分明感觉到,他还是活的。”?
陷害
正月里的热闹如潮水般渐渐退去,连乔好不容易消停几日,怡元殿却马上要热闹起来了,因为二月初四是她的生辰。
民间传说二月出生的孩子往往不太吉利,但宫里显然没有这样的偏见。对宫里的女人而言,得宠才是硬指标,何况连乔如今怀着身孕,这个生辰的分量便尤为重要。
楚源早就决定好好为她过一个生辰。两人清早缠绵了一会儿,楚源便抚着她的秀发道:“可惜你的生辰提前了几日,不然赶上花朝节,更可以好好热闹一回。”
连乔捶着他的胸口道:“皇上贪心!原来为了您一己的喜好,臣妾还得挑日子生呢!莫非皇上想着花朝节那日可以遇见花神,便顺理成章的不理臣妾了?”
楚源哭笑不得,“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朕不过为求个好意头,你倒小嘴叭叭的说出一长串来!好,既然你不喜朕来,朕今晚不过来算了。”
他作势要走,连乔竖眉叱道:“你敢!”脸上板着,却依依不舍拉着他的衣袖。
皇帝最吃这种口是心非的套路,返身拥抱住她:“跟朕置什么气,朕答应陪你,今晚自然会过来,你且耐心等着吧。”
连乔恋恋的将他送走,才重新躺回床上补觉。等会儿估计得应酬不少人,不养足精神怎么能行呢?
还不到中午,就陆陆续续的有嫔妃过来道贺。吴映蓉是来得最早的,送的礼物也最新鲜,是一盆含苞待放的西府海棠。
映蓉赧然道:“这是我亲自养的,姐姐莫嫌弃粗陋就好。”
“怎会?妹妹有这番心意,我感激还来不及呢!”连乔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只见那海棠翠叶碧绿,花苞却嫣红欲滴,如同酒醉,可知是名种。而要养活这样娇贵的花卉,也不是件容易之事,可见吴映蓉费了不少心血。
“让你破费了。”连乔转头朝她一笑。以吴映蓉的月银来算,这对她而言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并没费多少银子,这是家中寄来的花种,我不过把它种起来罢了。”吴映蓉红着脸道,“我想着,既是送给姐姐的生辰贺礼,自然是亲手所得更有意义。”
除她之外,余者嫔妃或有爱才的,送一两幅字画;或有针线活拿手的,送几个荷包或香囊;当然最多的贺礼还是金玉器物,毕竟宫中的赏赐就那几样,你送来我送去,无非走个过场罢了。
到了午后,楚源命崔眉送来一架十二扇的大屏风,上面绘着四季山居图,花鸟等物俱是栩栩如生。尤其难得的是那屏风的材质,乃是上等的暖玉雕琢而成,触手生温,五脏六腑都觉得暖洋洋的。
尹婕妤轻轻将一只手掌合上去,只觉玉质温润光滑,一股热力从掌心传递至整个身躯,好不舒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