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止身上仍然穿着墨黑色的王袍,看来是刚刚回到王城里,连沐浴都未曾来得及就直接来这里了。他从外面走来,身上还带着寒气,顿时让这个原本温暖的屋子降温了不少。“在想什么?”他忽然大步朝轻尘走来,英俊的脸上带着颠倒众生的优雅微笑,轻尘一愣,然后迅速向后躲开来,脸颊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微微涨红了。岩止的心情看上去果然是不错,他不仅没有计较绿芜刚才无礼的态度,就连这个小女人拼命往后躲,他都没有表现出一点恼意。岩止抓住轻尘的手,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拉,然后像往常一样把她给抱了起来。将这个娇小的身子抱在怀里,岩止忽然皱起眉来,眼中有一些严厉的斥责之意:“穿得太少了。”“岩止,今天”轻尘蹙了蹙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这个问题。岩止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后轻轻挑起性感的唇角,幽沉凝视着她:“今天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轻尘白皙沉静的小脸上并未露出惊讶的神色,可她清澈的黑眸还是不自然地微微闪动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沾染着方才从窗外打进来的一丝雪雾,她揽着岩止的脖子,低下头来看他:“发生了什么事?”岩止目光幽深地注视着轻尘的脸上的每一丝变化,他忽然笑了,那俊美得蛊惑人心的笑容,却结结实实地让轻尘的心底一沉,很不好的预感。岩止抱着轻尘坐到了床榻上,拉过毛毯将坐在窗户风口处被吹得全身发凉的小家伙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他温热的大掌将她的两只纤细的小手给覆在了中间,试图捂热它们:“今日祭天上报天神处死叛徒死囚苏白拉”岩止慢悠悠地说着,轻尘却听得格外认真。他似有若无地抬起深邃莫测眸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说道:“一个蒙面人突然突破重兵把守,妄想劫囚,最后被乱箭射死。”轻尘的心底一颤,眼帘也微微往下垂,果然是这样吗岩止忽然抬起一只手,勾起了轻尘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你猜,那个人是谁?”他分明笑得如此温柔,可眼底却有一股让人心颤的警告意味,这是严厉与温柔交织的威严,逼视着轻尘那张看起来十分淡然的脸。“是瑞祥。”轻尘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复杂,可这个结果仿佛又在她的意料之中,在她决定要帮助瑞祥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时候,不就知道这个结果了吗?可是,岩止瑞祥的死,在他的计划内,他是刻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她去看瑞祥的,因为他早就料到瑞祥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劫死囚,乱箭射死,然后才知是被射死之人瑞祥殿下,一切都那么名正言顺,可如今无论是苏白拉还是瑞祥,通通都铲除干净了,不会再有人议论当时的政变之夜了。她的神色如此复杂,岩止岂能看不明白?轻叹了口气,岩止忽然放柔了眼中带着警告意味的严厉目光,她将轻尘圈在了自己的怀里,他俊逸精致的容貌在烛火的映照下,覆上了一层神秘又惑人的光彩,漂亮的唇角也不再像刚才那般看似在笑却让人心中莫名畏惧地向上勾起,他毫不掩饰地向这个小女人展示了他的不悦:“轻尘,你不应该怨我利用了你,杀死了瑞祥。你应该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你不愿意背着我放了他,现在他还可以活着。”轻尘咬着唇,不说话。他忽然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小女人看过去懂事安静,实际上他简直就是在哄小孩,这个孩子,恐怕会是他必须哄一辈子的小孩了。岩止放缓了语气,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轻尘的耳际,惹得轻尘又一次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脑袋:“你是我岩止的人,以后,心里只准为我着想,不要瞒着我,也不要为了任何人与我对立。我愿意纵容你这一回,是因为犯错的是你,不是别人。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把我说的话,牢牢地记在心里。”轻尘眨了眨眼睛,脑袋顿时又短路了,这样的话,她从来没有听过,他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在教训她,可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奇怪,就像就像爹爹对娘亲说话时的语气,那么温柔地充满爱意。“明日我将离开王城,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国中的事务会由容和与长老院共同处理,我不会去太久。”岩止忽然转移了话题,听得轻尘一愣一愣的。明日他要离开大贺城?这就是今夜他要来这里看她的原因吗?“你要离开?”轻尘简直是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岩止可是一国之君,这一回他要离开王城,显然是秘密进行,匈奴之王突然离开王城,一声不响地,他这是要去哪?目的是什么?“中原。”岩止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如期地在她脸上看到了惊讶的神情,还有那清澈的眼眸中无法掩饰的动人光芒正在闪烁着,中原这一个词,看来对她仍然充满了吸引力。轻尘张了张嘴,顿时说不出话来了。匈奴王要一声不响地进入中原,岂不是身陷敌营?可她是大秦的守护者,自己却知道了这个秘密,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情况啊!岩止淡笑地看着她,然后轻轻地在她的额角映上了一个吻:“这一回,随我同行的只有莫和几名暗卫,并非好玩的事。你乖乖待在王城里,待我回来后,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将会变得很忙碌。”:()藩王的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