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奶膻味让孟轻尘忍不住皱起了眉,这就是他们的食物,羊奶熬出的稠汤,完整的烤羊腿就这么放在她的面前,孟轻尘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蹙着眉头一声不吭地往嘴里塞。孟大将军虽出生将门世家,但好歹也在外行军多年,并非娇生惯养,对这种刺激得她胃部不住翻滚的食物虽然反感,但也好过当年被困嘉峪关之时与将士们杀马取生肉充饥的待遇许多了。贡桑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个来自中原的孩子蹙着眉头把羊杂汤往嘴里灌的模样,倒有点像壮士扼腕,相当悲壮,不禁让人好笑,小家伙的个子太小了,直接就站在了椅子上,两只小手抱起羊腿,凑进小嘴就开始啃,满嘴油光。见孟轻尘皱着一张小脸跌回了椅子上,像是刚打完一场战似的,贡桑微微躬了躬身:“老奴侍候姑娘净手漱口。”喉咙口总有一股恶心劲要往上冒的孟轻尘艰难地点了点头,用过了食物,洗尽了双手,她被领进了卧房,卧房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毛毯,似乎不曾有人在这住过,虽打扫得一尘不染,但缺少了一股人味儿。“这是给我的?”孟轻尘仰着脑袋看向身旁那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妇人。贡桑恭敬地点了点头:“这是王的吩咐,姑娘与王的寝宫相邻,不必担忧。”言下之意,有他岩止在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他的王宫,他是这里的王,可为什么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呢,否则贡桑又是何出此言?爬上榻打了个盹,漠北的夜透着一丝清寒,白日里还是烈日骇人,到了夜晚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外头的动静渐渐小了,榻上的人蓦地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哪里是刚睡过的样子。孟轻尘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穿上小靴子走到门边,这扇门对她来说太过高大,孟大将军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勉强够到凹槽,轻轻地掰开了一条门缝,那双清亮的眼睛微微一眯,贡桑已经不在了,一个人也没有。今天的月色有些朦胧,天空昏暗无光,厚厚的云层模糊了那弯新月的轮廓。整个王宫都显得分外空旷,岩止的寝殿在东侧,王殿东侧这一块是不准随意靠近的,王的从仆和王的奴隶通通都住在王殿的西侧,孟轻尘所见到的那些风姿妖娆的女奴们便是住在那,如此一来,这个东殿便显得更加冷寂了,看来岩止今夜并未回东殿入寝。孟大将军凉凉地勾起唇角,王不在他的寝殿,就是个傻子也心知肚明其中的原因。夜风袭来,轻轻吹起轻尘的衣摆,她双手环胸,抱着胳膊的手稍稍紧了些,漫无目的地晃荡于这个到了夜里空旷得有些不真实的王殿,偶尔碰到了带着兵刃的守卫,他们也都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去,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很显然,岩止并未禁锢她的行踪,恐怕就算她现在要大摇大摆地走出王都都未必会有人拦在她面前,岩止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如果她真要跑了,估计那个男人还会冷眼在一旁欣赏一场一个四岁的孩子是如何自作自受死在荒漠里的好戏。不知走了多久,孟轻尘出了东殿,东殿外头又是另一番景象,她这才知道,并非整个王殿都是那样空旷死寂,只是王的东殿太过戒备森严罢了,连只苍蝇都别妄想飞进去。走过了一条长廊,出现在孟轻尘眼前的俨然是一个热闹非凡的百雀笼,这里是女奴的住处,这些女奴各个风姿绰约,身材高挑丰满,衣着暴露,虽然为奴,但这些女人似乎又挺会为自己找乐子的,她们唯一的乐子就是翘首以盼得到王的青睐,摆脱女奴的身份……虽然已是深夜,但这些女奴却格外地斗志昂扬,成群地在石廊之上徘徊着站着或坐着,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看来就算是奴也是分了派互相勾心斗角着,女人间的斗争就是翻越了一个沙漠也不见有丝毫不一样啊。这也难怪,奴毕竟是奴,除了讨好那个掌握着她们生杀大权的男人,她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踩下比自己更加落魄更加不堪的同类来获得生存。见到一个长相和她们完全不同的异族孩子正饶有兴致地靠在石柱上,双手环胸神情懒散地打量着她们,只是一个连捅水都提不起的小孩,眼底放肆张狂的却分明是一股戏谑笑意。“你,过来。”这一句孟轻尘听懂了,微微挑眉,她有些诧异,竟然有人敢用这样的口吻对她说话?有意思!慢悠悠地站正了身子,孟轻尘一脸淡定地走向那个开口的女人,这边出了动静,几乎所有女奴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围了上来,说话的是一个肤色偏黑但生得颇有风情的高个女人,虽然为奴,但骨子里的一股傲慢劲还是有所残余,看来成为岩止的女奴前,这个女人至少在她原先所在的部落里也曾高高在上过。“曲尼,这是什么东西?”有人问那个叫曲尼的女奴,所有人都对孟轻尘充满了好奇。,!“你,是谁?”这个叫曲尼的女奴居高临下地指着孟轻尘的鼻子问。孟大将军有些不悦地蹙起了眉,顿时兴致全无,她很不:()藩王的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