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县学散学的时间,正是食肆最忙的时候,秦夏怕是无暇和他商讨旁事。
为此丰弘阳从莫教谕那里讨了半天的假,专程在次日上午来到秦记。
邱川第一次在这个时辰见到丰弘阳,正在拆门板的他停下手上的活计,讶然道:“丰夫子,我们还没到饭点。”
丰弘阳道:“在下并非为用饭来此,而是想请贵店掌柜出来一见,有一事相商。”
面对这些书生夫子,邱川素来不敢怠慢。
他当即擦擦手,先请丰弘阳进门。
“还请夫子稍候,我去后面请我家掌柜。”
丰弘阳对食肆再熟悉不过,自己选了个位置就此坐下。
半晌后,邱川返回,手里提着一壶茶,后面还跟着秦夏。
“秦掌柜。”
“丰夫子。”
两人见了礼后面对面落座,邱川倒好茶便撤下了。
几句开场白后,丰弘阳说明了来意。
秦夏很是意外。
“您是说,教谕大人想让敝店为县学上下夫子、生员供应几日午食?”
丰弘阳喝了口茶,点了点头。
“正是此意,县学包括几位大人在内,算上夫子、生员、杂役等,共八十余人。其中夫子与生员,皆按照目前贵店所售三十文套餐的菜色即可,几位大人则提升到五十文,仆从杂役十五文。”
秦夏明白,这无非是地位不同,餐标不同罢了。
但对方毕竟是县学,秦夏不敢贸然点头。
“请问丰夫子,县学中既有饭堂,为何将全员的午食都交由外来食肆承办?”
丰弘阳叹口气,将县学内的“饭堂风波”同秦夏简明扼要地讲了讲。
秦夏:……
这事他熟。
上辈子他就看过新闻,说是学校领导将大学食堂的其中一层承包给了关系户,结果闹出了集体食物中毒。
至于这种做菜水平极其糊弄的食堂档口,更是数不胜数。
果然只要利字当头,这样的闹剧古今皆有。
而教谕和训导的职责差别,听起来类似于一个主管教学,一个主管行政,这样的两个人对上,确实很难以官职而论。
后者但凡有点手腕,手中的实权便可压过前者。
能和县学合作,对秦记而言有利无害。
那个鲁训导再有“后台”又如何,反正任他“后台”多大,也大不过自己的夫郎。
县学一共定了七日的饭食,每天八十份套餐,三份五十文、二十份十五文,余下皆是三十文,总共是十五两多一点的银子。
只是这样的话,人手便不足。
“要么咱们再雇两个会做饭的帮厨,按日结工钱。”
当下也只能如此。
本想着再麻烦方蓉介绍两个人来,方蓉却道:“何必请别人,干娘去给你们帮忙就是。这还差一个的话……我去问问你葛婶子干不干。”
一日只忙午食这一阵,工钱和当初的郑杏花一样,都是二十文,七日一百四十文。
方蓉说是不用给她工钱,但秦夏当然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