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料任惟得寸进尺,进一步追问,“几次?”
应春和咬牙切齿,差点咬碎一口牙,冷冷回答,“一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再问就超了。”
“哦——”任惟了然地笑,又问,“三次有吗?”
“任惟!”应春和忍无可忍地直呼其名。
任惟却并未停下某种暧昧的无端联想,从应春和的反应中得出笃定的结论,“看来不止三次。”
应春和倒吸一口气,这才想起任惟大学时辅修过心理学,察言观色能力可谓一流,他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
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并不公平的游戏。
“轮到我问了。”应春和打断任惟,将话题强行转回来,“敢问任先生这四年里,都是怎么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的?”
问题意图一目了然,是想让任惟回答这四年里从一而终地茹素,只能靠自己的手工活来解决。
然而听到这个问题,任惟的表情却有点古怪,是一种无从说起的古怪,像是想说的有很多,但最后却出于各种顾虑没能说出来,呈现出一种近似于便秘的表情。
索性,应春和什么都没能看到,只能感受到任惟变得沉默,开玩笑道,“怎么不回答?就算你一直是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回答的吧?”
结果任惟的回答完全出乎应春和的意料,根本就是另一个方向。
“其实……”任惟迟疑着开口,“是因为这四年里我基本上没有什么生理需求,所以并不需要解决。”
万千的言语汇集在应春和的嘴边,出口都只剩了一个单音节的“啊”。
“车祸后遗症。”任惟自己也是出院后过了很久才发现的,“找医生看,得出的诊断是ed,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勃|起功能障碍。”
任惟尽可能地解释得通俗易懂,但是应春和的接受信息及语言转换能力比他更为直白——
“也就是说,你阳痿了?”
任惟听见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嘴角抽搐了两下,“你好歹委婉一点说……”
“真的假的?”哪怕是没有光,任惟也不能忽略对面的人眼睛里冒出来的兴奋火苗,“完全看不出来啊。”
任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应春和的反应好像有点过于不同了,无奈地回,“这也不是肉眼能看出来的吧?”
“所以你现在是完全不能勃|起了吗?”应春和的目光下移,有意想要看任惟的下半身,但什么都没能看见,不仅仅因为黑暗,也因为被桌子遮挡了。
应春和突然觉得餐厅并不是用来喝酒的好地方,想要转移阵地,“我们去客厅喝怎么样?可以坐在沙发上。”
“不可以。”任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应春和无辜地摊手,“我能想什么?就算坐在沙发上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我又不可能直接上手。”
“哼,不可能不代表你不想。”任惟冷哼一声,给自己已经空了的酒杯重新满上酒,“好了,下一个问题。”
“我都说了想要追你这么久了,你还想逃避回答到什么时候?”任惟毫无预兆地将话题扯回到之前的回合,“到底能不能让我追你?总要回答一下吧,应春和。”
应春和战术性喝了一口酒,才慢慢地说,“我考虑考虑。”
说了跟没说一样,任惟不太满意地撇嘴,“考虑考虑是什么意思?是可以追还是不可以追?明明是判断题,你怎么当简答题回答,而且你这回答,答了跟没答一样也是要扣分的。”
哪料应春和完全不上钩,反而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刚说完你阳痿就问我同不同意让你追,是个人都需要考虑考虑吧?”
“靠。”任惟说出了一句脏话,“应春和,你怎么这样?”
应春和耸了耸肩,“当然你要是想做bottom,倒也无所谓。”
任惟败下阵来,有气无力地想打同情牌,“应春和,我是病人。你不要欺负一个病人。”
哪料应春和狡黠地眨眨眼,“没有欺负你啊,我这难道不是在体谅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