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很配合地鼓起掌来:“爸,你这话还怪有哲理的。”
舅舅挤眉弄眼,自信起来,“那是,你爸要是一直上学,没准就是哲学家。”
“净吹牛,你读书的时候考多少分你不知道啊?”舅妈不留情面拆台。
“也是,要继续读书,就没你什么事了。”
舅妈笑骂几句,就差上手了,自顾自地收了钱,又被调侃是收租婆,陈阳跟蒋霜笑个没完,当天两个人就进了县城买年货去了。
除了对联,还带回来了红灯笼,陈阳蒋霜研究了一番,挂在门口,退到远处观望,红彤彤的,很有过年的喜庆氛围。
这次年夜饭,比往常都要丰富。
舅舅兴致很高,这次允许陈阳跟蒋霜都喝一点,不过是啤酒,白的不能沾。
陈阳这种小男生,私底下喝过酒,舅舅骂了句臭小子,又让蒋霜尝一尝,不喜欢就算了,蒋霜捧着杯子,如喝水一样喝掉半杯,三个人的视线都看过来,抿了下唇。
“姐,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喝酒?”陈阳抓着她的手臂,难以置信。
蒋霜眨了眨眼睛,许多答案在脑子过了一遍,最后镇定道:“可能是遗传舅舅,天赋异禀。”
舅舅哈哈大笑,“都说外甥像舅,脑子也随我。”
陈阳嘁了声:“禁止夹带私货。”
“碰个杯。”
“来来来。”
“说点吉祥话!”
陈阳看向蒋霜,抬了抬下巴示意。
蒋霜想了下:“祝愿我们岁岁平安、年年有余!”
“好!”
“岁岁平安、年年有余!”
吃过年夜饭,还有压岁钱收,一人五十,其他亲戚也会给,但这种一般是家长互相给孩子,交换来交换去的,最后还是舅舅舅妈掏钱,蒋霜一般都会上交,她赚不了钱,只有尽可能的省钱,这次,舅舅让她自己留下。
按照每年惯例,蒋霜主动去看守小卖部。
有几个小孩跑来买炮仗,拿着压岁钱,出手阔绰,一拿就是好几盒,村里大多互相认识,他们要叫蒋霜姐姐,乖巧的很,蒋霜就让他们自己算找出的钱,小不点们就拧着眉头,掰着指头算,错得离谱的被点了下额头,说数学不过关,立刻就有人抢着说他数学才考了三十分。
小家伙涨红了脸,辩解说自己语文满分。
蒋霜笑笑,将找来的零钱递给他,捏了下脸,说很棒,继续加油。
拿了钱,几个一溜烟又跑了,寂静中,时不时传来炮仗声跟笑声。
放过鞭炮,吃过年夜饭,大家聚一块打牌闲聊,小卖部的灯还亮着,月光皎洁,照在莹白的雪上,蒋霜托腮发呆,遍地如碎钻闪耀,今年的雪垫得比往年高,厚软如棉絮,竟也不觉得冷,她看见傅也踩着雪走来,像水墨几笔勾勒的落拓身形,厚外套和黑色长裤,两肩平直,露出修长脖颈,依然清瘦。
他
走近,带着雪天的冷意。
过年见,就像是一句心照不宣的暗号,她知道傅也会来。
去年也是在这里,两个人一起看了场烟花。
蒋霜抱着双臂,做发抖的样子,问他冷吗?
还行。傅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