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眼窗外,天色还早,糖人儿色泽新鲜,摸着仍有些许余温,莫不是天色微亮便上街找人去做的?
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又为何要这么做?
“啊哟——这是甚么呀?”
颜芙指着盘中的糖人儿笑道:“应公子特地送给你的,这说明他对你很是上心呢……”
“上甚么心……”颜荔小声反驳,“兴许只是凑巧罢了。”
“若是凑巧,咱们明明两人,这怎么只有一只糖人儿,还与你那么相像?”颜芙压低声音,悄声道,“莫不是他认出你了?”
“不可能。”颜荔十分笃定,“那日……他并未醒来,不可能认出我的。”
“哦……那估计就是人家对你动了心,在追求你呢。”
颜荔脸色微红:“姐姐你别胡说,人家是状元郎,咱们是甚么身份,怎敢肖想……”
颜芙道:“正妻不够格儿,做个爱妾也行罢?”
“我才不会给人当妾,姐姐莫不是忘了与我的约定?等咱们银子攒够了,便一同寻个小城生活。”
“我当然没忘,只是逗逗你罢了。”颜芙笑道,“这马车也行进了一会子了,也不知要去哪里赴宴?”
“管它去哪里呢,咱们只要做好花瓶便是。”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颜荔下了车,看着面前耸立的皇家行宫,登时傻了眼。
颐景园……她们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惊疑不定地看向应策,见他虽只穿着一袭白袍,却仍然十分俊美潇洒,狭长漂亮的凤眼凝视着她,道:“姑娘没有看错,我们今日要赴的宴,东家是当朝天子。”
颜荔:“……”
腿脚忽然软得走不动道儿,颜芙赶忙搀扶住她,两人如软脚虾也似,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惶恐,看得应策不禁笑了,霍长川则眉头微蹙。
如此怯懦,真是不喜。
如梦游般进了园子,一路亭台楼阁奇花异草自不必细说,时不时成行经过的婢女太监,锦衣华服的各路显贵,看得颜荔眼花缭乱,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下。
跟着应策走了半日,只觉两腿都快不是自己的,终于停在了某处。
耳边传来他的低语:“低下头,跟着我行礼即可。”
“微臣应策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颜荔头脑一片空白,僵直着手脚跪了下去。
头顶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应爱卿平身。”
霍长川与颜芙也一道行了礼。
当朝天子看着两人,皆高大英武,相貌不俗,目光忽地落在他们身旁的两位娇小女子身上,开口问:“这两位女子是何人?”
应策道:“回陛下,这位是微臣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子,另一位则是她姐姐。”
颜荔瞪大眼:“……”
甚么?!她何时与他青梅竹马,又何时成了他的未婚妻了?!
霍长川吃惊地看了应策一眼,竟敢面不改色地欺君?子安莫不是被人下了蛊?
天子捋了捋胡须:“朕竟不知应状元已然有了婚约。”
应策神色淡然道:“禀陛下,微臣与聘妻幼年便有婚约,只是泰山家中忽生变故,走失多年,数日前机缘巧合下,微臣才与她重逢,不敢欺瞒陛下。”
天子道:“如此也算一段佳话。你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应策碰了碰颜荔的衣袖,后者浑身紧绷,颤巍巍地抬起脸。
只见金碧辉煌的屏风前,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体态丰润,面容英武,身着赭黄金龙袍,头戴折上巾,不怒自威。
天子微微颔首:“果真生得标致,配状元郎绰绰有余。”
应策拱手道:“多谢陛下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