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邑众人避开吾等商议军国大事,已然两个多时辰,视吾等为何物?”
就在郭猛带着心腹手下们商议下一步行动方案之时,在隔壁房间内的子奔同样暴躁异常,踱着步子来回走动,随后看着端坐在床榻之上闭目养神的同父同母亲弟弟子英,气不打一处来。
子英的到来,子奔并非全然不知其用意;相反,子奔几乎可以认定,自己的爷爷和父亲必定对自己在瑕邑所为略有了解,进而不满,因而才派出子英一块跟随瑕邑作战。
如此一来,自己便不再是温国在瑕邑的唯一代表,而降级成为代表之一;发回温国的报告,只怕便需让子英与其一致,否则便难以自圆其说。
只是更为重要之事却是知晓瑕邑的下一步行动,否则如何应对,如何向温国发回报告呢,总不能再凭“想象”写一份报告吧?
虽说郭猛为子奔的表弟,然而瑕邑此次商议大事却未如以往优先邀请子奔这位温国代表与会参会,而是将子奔和子英二人晾在一边,单独先开小会。
这便令子奔无比焦躁;尤其看到性情一向温驯的子英居然毫无表示,更是想如数年前子英年幼时,自己私下欺负殴打其一般,再揍他一顿,顺便让其吐出爷爷和父亲派其赶来瑕邑此行之目的。
就在子奔即将达到爆发极限之时,忽然响起了叩门声,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表哥,表弟,吾等不妨先吃
晚饭。”
……
“汝等居然要进攻两百里外的荡社之戎?”
谁给郭猛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长途奔袭荡社之戎,需知长途奔袭消息难以保密,一旦泄露便是灭顶之灾。
况且荡社之戎非彭戏之戎和大荔之戎可比,荡社之戎常年以丰镐之地为核心,水草丰茂,因而麾下牲畜繁多,自然部落勇士数量便更多,势力可谓关中诸戎之中数一数二者。
哪怕子奔以往并不知晓,然而在瑕邑多日,子奔总归也对关中诸戎的实力有所了解,小一点的部落或许不知道,但是这等位于狄戎顶端的部族势力,怎么可能不了解一二。
然而自己的表弟公子猛(郭猛)仿佛疯了,居然打算在一个多月后,直接奔袭势力如此之大的狄戎部落,到底是谁给的胆子?
子奔沉着脸扫了在座的瑕邑诸位重臣一眼,却发现众人并不在乎他的感受,这让他更是生气。
——吾可是温国太子的嫡子,汝等不过是区区庶子,居然对吾如此无视!
“如此强悍之敌,需从长计议,怎么轻率攻之?”
“吾等已讨论多时,皆认定可为,表哥勿虑也。”
你们想去送死,我可不想。
很显然,这次作战,公子猛(郭猛)等人并非咨询子奔和子英两人的意见,不过是告知而已;这令子奔极其愤怒,显然并不把自己当成平等的盟友看待,自己压根便没有质疑和否决权力。
而更令子奔纠结和恐惧之
处,则在于是否要跟随瑕邑之兵进攻荡社之戎。
半个月前,自己一念之差,提前离开潼关,却与聚歼狄戎兵马的大捷失之交臂;如今突袭荡社之戎,自己还是不去?
需得和子英共同进退!
——不,需说服子英,此事胜算太小,决不可去送死。
决心一下,子奔正欲将子英拖回房间密议,却不料公子猛(郭猛)笑眯眯地对着子英询问道。
“汝是否跟随吾等大军一块奔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