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穿着明黄的朝服,还是刚刚下朝。身上带着些冬日的寒气,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用那双好看的眼睛打量着他的面容,“嗤”了一声,挑起眉角,问他,你从前会想到自己有为一个婢女这样失神的一日吗。
王晰并没有回答,他闭上双眼,仿佛已经接受了高杨会对他做的一切。
帝王看了他许久,目光在王晰主动解腰带的那一刻沉了下来,他的手渐渐施力,气息喷洒在他耳侧,高杨冷笑,“……你以为这样就会让朕放过你吗。”
他的话语里分明含卝着阴冷,王晰却仿佛没有察觉,也不顾忌还有宫人在场,将腰带彻底解落。衣衫在要落下的那一刻被高杨拽了起来。
他揪着他的衣领,眼神终于一点点地暗了下去,帝王好似一只隐忍待发的兽,低低地笑,头靠在他的肩侧,长发凌卝乱。
宫人被屏退之后,王晰被高杨用带子缠住了眼睛。他仿佛并不想看见他,颠簸的情卝欲里,王晰沙哑出声,感受到他捏在他后颈的手缓缓收紧,高杨就这样伏在他耳畔,清亮的声音里也带着情火,王晰,燕王,摄政王。
他一遍遍地叫着他,声音里带着阴冷的笑意,念到最后,他才低声道,我好恨你,你知不知道。
好似又回到那个月寒似水的夜晚,血海深仇隔在他们中间,王晰仍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他还是初初落败,撕破伪装的少年帝王。可是分明有什么,在数年的仇恨中改变了。王晰被折磨得皱眉,断断续续地吸气,眼角眉梢都是红意。他转过头,像是想要看向谁,但眼前只是一片茫然的纯黑,彻底笼罩着他的视线。
他身体虚弱,再次被丢到榻上的时候,脸颊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意,双唇却是惨白一片,高杨欺身压上来,攥着他的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被情欲鞭笞着神志不清,浑身颤抖。忽然听见王晰缓缓开口。夹着几声承受不住的哽咽,声音好像叹息。
我知道。
他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被高杨捏着手腕又抵在了床榻上。仿佛已经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面前是谁。缠绕住他双眼的带子,好似也将他的灵魂紧缚。
他说,我都知道。
那一夜过后,王晰便发起了烧。
他烧得浑浑噩噩,全然没有醒来的迹象,直到烧退了,也仍然陷在昏睡中。高杨冷着脸,对着太医下了最后的命令,又送了许多药材过来,如此吊着,直到五日后,王晰才悠悠转醒。
他口中发干,头晕目眩,睁眼时,隐隐约约见到有人影在榻边,他恍惚着皱了皱眉,叫了一句朱弦。
随后一只冰凉的手贴上了他的额头,惊喜道,燕王,您醒了?
不是朱弦。
王晰眼前逐渐清晰起来,这些时日的记忆也全都涌进脑海,令他头痛不已。缓了许久,那阵头疼才过去,他喘了口气,说了一句渴,便有人拿了热水来。
温热的水灌进肺腑之后,他才看清眼前的是谁。
他皱了皱眉,轻声道:“云岫?”
许久不见的宫娥对他笑了笑,自他失势后,作为他曾经安插在高杨身边的眼线,云岫便忽然消失了,据说被发落去冷巷作了洒扫,王晰不信这个传言,本以为云岫早已死在宫外乱葬岗,却没想到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云岫又舀了一勺温水送进王晰口中:“陛下叫奴婢来伺候您。”
王晰心中没有波动,只是点了点头:“我以为,你已经……”
云岫笑道:“奴婢本也来也这么觉得,没想到还能偷来一命。”见王晰已经清醒,她将罩着床榻的帘子重新拉开。王晰这才看清殿外是一片金灿灿的阳光。他被那点光芒灼烫了眼睛,叹了口气,声音沙哑:“我睡了多久?”
殿里有宫娥开始走动起来,云岫在他身后垫了一块软枕,轻声道:“整整五日……您若再不醒,太医大概要被陛下拉出去斩了。”
王晰并不知道他昏睡这段日子,高杨阴晴不定的性子究竟发作了几次,只当云岫夸大其词,他浑身酸痛不已,眉心也酸涩。云岫端了碗药过来,刚要喂他喝下,便听他说道:“我不喝,去倒了吧。”
云岫怔了一下,王晰不想再说话,惨白的脸上只透着一股平静,他转头躺下,又再次睡了过去。
得知王晰醒的消息,高杨也来看过他几次。他本以为王晰病了一场,人总能好些,他却仍是病前那样,望着外头出神,被风吹得咳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