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钦躺在树后面的石凳上,这是他这个月不知道第几次逃晚自习了,今天常去的那条街停了电,只能无聊地混到十点再回宿舍。
江城的秋天总是一片萧索,树叶早早就落光,头顶是漆黑的苍穹,没有树叶的遮挡,视野很是开阔,连星星也没有,仅有的残月只留了一点昏暗的弧度。
晏钦正抱着手机飞速地打字回消息,隐隐听见旁边有什么动静,正要偏头去看,手机便落了下来,正好砸到脸上。
鼻梁一阵突兀的剧痛,晏钦来不及去探究异响,便听到有人在问:“同学,见过一只猫吗?”
像夜风一样有些微凉的声音,带着些懒散,被风轻飘飘到吹到耳畔。
晏钦捂着鼻子坐起来,视线在前方停顿。
说话的人渐渐走近,躬着腰探进后方草丛里,一声声唤着个名字:“警长。”
天气已经有些凉,他身上还穿的校服短袖,细长的手臂上有半掌长的疤还没好,却浑不在意地在半干的灌木丛中逡巡。
没过一会儿又站起舒展腰身,视线忽然看了过来。
晏钦匆忙收回视边线揉着鼻子坐直。
蓬松的草地被踩得沙沙响,三两步的距离,清朗的声音便响在身侧:“你真没看见一只猫吗?黑的,特别胖。”
漆黑的眼珠轻飘飘地转动,晏钦微微侧眸,摇了摇头,随后往石凳一边挪开一些。
那人仍坐在地上,歪着半边身子,长臂一伸,从地上捡起一只手机递过来。
他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像天上的弯月。
晏钦才想起来手机掉了,伸手去接,那只手又突然收回。
“我知道你,我们班女生经常谈论你的名字…和照片。”少年指尖轻轻转动着手机,再次递过来,“晏钦…很有名。”
他吐字很轻,声音似乎被风吹散,拂在耳畔拨动有些长的碎发,蹭得肌肤有些酥痒。
晏钦快速取回手机,握在掌心摩挲,想了想,说:
“我也知道你。上周全校通报…陆承晞…很有名。”
“真是坏事传千里…”陆承晞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发,“那个我、我以前不打架的。”
晏钦不置可否,只坐着吹风。
陆承晞抬头望着他,又说:“现在不是晚自习时间,你怎么在这儿?”
晏钦把手机装进口袋里,原话反问他:“现在不是晚自习时间,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刚被处分么。
陆承晞躺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看着漆黑夜空懒懒地说:“反正我也听不懂,已经摆烂了。”
风把吹着他的衣角轻轻撩起,露出一点肌肤,笼在夜色中看不出原来的肤色。
晏钦也跟着躺在石凳上,一支腿曲着,说:“我下学期可能就要转学了…这里的学费很贵。”
他们现在就读的是当地有名的贵族学校,与一般的贵族学校不同,这里贵的不是学费,而是门槛,许多家长用尽人脉关系,也难为子女换取一张录取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