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昨晚又没睡好吗?我、我、我去找胡先生来看看。”
一把扯住飞鸿师兄的袖子,我无奈的笑笑,连忙阻止了他。何必呢,没有用的啊。
我的面色一日差过一日,大部份看来的眼神全都带着股悲苦怜悯。是啊,这姑娘就快挂了。当然,也有不少年幼的眼睛里透露出欣喜若狂。真好,那吞噬小明他们的女怪物终于要被天谴了。
中毒也许是不幸的,但睡不好却是痛苦万分的。再这么下去,胡青牛的医仙名号一定是毁在我头上。史书定会公正记载,峨嵋派定寻女侠其实是夜夜梦到巨石压身,神经衰弱而亡。胡青牛当年却信誓旦旦的告诉人家是身中剧毒,完全误诊。-_-
胡神医的老婆也来瞧过我。当着我的面,就面露鄙夷的说道:
“哼,这毒下的也忒烂了!姑娘人还没离开光明顶呢,好歹也在我家青牛的势力范围之类啊!居然敢用这一花二草之毒,怎会不被发现呢?”
“若是换作我来下毒,我会先将血晶研成细粉,想办法洒到姑娘的卧枕上。这血晶一旦附上人发,没有三年,是洗不下来的。然后,再赠姑娘一件以漠北锦木制成的梳子或簪子之类的东西。这锦木啊,只需与血晶接触半年以上,姑娘就会在某夜于睡梦中安静的去了,没有一丁点破绽。除非有人去将姑娘的尸身开肠剖肚,才会发现那左边心脏会是蓝色的哦。呵呵~其实还有一种方法,……”
可惜,王难姑的失传名作《如何完美毒死定寻》才刚讲了个开头,就被她尴尬的老公一把拽走了。
我很庆幸,幸亏此时难姑和青牛还没翻脸。否则我还得麻烦的破门而出,入了明教,才能有胡神医的悉心看诊呐!所谓,穿的妙不如穿的早,真是省去了我许多麻烦。(omg:完全对峨嵋没有忠诚度>-
难姑小两口走后,飞鸿师兄就把我的床单被褥通通换了,九师姐也送了我一把新的桃木梳。然后,他们就开始齐齐打量我的头发。我轻言细语的好说歹说,老娘绝对不可以以化疗人物的形象登场。当然,他们听不懂。最后,大概是瞧我情绪有些激动了,遂放弃,不再说什么。
晚间,杨左使毫不客气的将我存放贴身物品的小包袱拿了出来,细细翻检。他挪开几把菜刀后,终于在下边发现了几枝小银簪。咦,他怎么知道小簪的存在呢?我都还没算好时机戴出来耶~好歹也是我一路上辛苦拣来的呐!(omg:真的是拣的?)
左使拿出几枝小簪,握拳一捏,簪儿就全部折腰了。我抽起旁边的中片刀,就架在了自己脖子上,低声喝问:
“杨逍你干什么!赔我!”
他衣袖一抬,我还没看清,中片刀就莫名转移到了他手上。他阴森森的拿刀在我眼前挥挥,恶狠狠的压低嗓子说道:
“不是告诉过你要心态平和吗!我改日带你下山,或者找锐金使多打几副漂亮的,给你不就得了!你瞎激动个什么!”
我又理亏了。
睡前,我苦苦哀求躺在身边的人:
“杨逍,求求你自封穴道吧!你每次都说你睡觉不会乱动,结果每次半夜都伸手伸脚过来,压得我老做恶梦呐~看在我时日不多得份上,你就行行好,让我睡个安稳觉吧!拜托,你就封了吧~”
他翻过身来,黑夜里,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一道热热的呼吸喷在耳边,惹得人痒痒的。只听他轻轻吼道:
“我也很不好过啊!每天早上肩膀都湿掉一块,谁弄的呀!”
随即他又轻笑了两声,说:
“要不这样吧,先封了你的穴道,再封了我的,大家就都不会动了。”
我当然不相信他封了我的后,会乖乖封掉自己的。而我又没本事封住他的,真是功到用时方恨差呐~封穴之事遂搁置。
十天过去了,完全没有进展。胡神医已经说了,这一花二草之毒,共有七七四十九种配法,除非下毒之人说出到底用的是哪一种,否则,无解呐~
飞鸿师兄总是忧伤的望着我,一脸憔悴。我也总是心态平和的安慰他,不必担心,我定会吉人自有天象。
师兄叹息:
“小师妹,你总是这么乐观……”
我说:
“是啊,我这么乐观,老天定不忍心收我滴!天都不要我(最后一句请以广东话念出)……”
至于我失忆的毛病,即使胡青牛在世,也无法让我恢复。胡神医开下的醒脑开窍之药,不是被我悄悄倒掉,就是被杨左使偷偷换成寻常强身健体的汤药。这点,难得我俩有默契。五日后,见我记忆没有丝毫起色,胡神医掩面而去。据传,有人看见,胡神医独自蹲在墙脚边,抹了一个时辰的眼泪。
第十一日,蝠王和范右使突然闯进房来。多日不见,范右使还是神色俊朗,风采奕奕。可蝠王嘛,再次见面,瞧我的眼神那叫一个阴晴不定。
我当下心虚,本想询问吸血之事,可话到嘴边,还是及时卡住了。蝠王吸就吸吧,反正吸血总比吸毒好吧,再说我也尽力阻止过了。因为貌似和我牵扯很深,所以还是将失忆坚持到底好了,我坚决的准备乔装。谁知蝠王望着我叹了一口气,红唇一扯,笑着道:
“唉,之前的事,蝙蝠我就认栽好了。反正定寻姑娘报应也来的挺快,时日不多了,蝙蝠也不跟你追究了!”
心里念道:保持平和,保持平和……
我还得装作对蝠王的话满脸不解,问向一旁的范右使:
“这个,请问,韦蝠王以前是不是和我打过架呀?”
范右使急忙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