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姐妹坐这儿聊什么呢?”
白露抬头望去,原来是容婷去而复返,这一次,她身后还带着一位公子。
那人背着一个小药箱,一身灰蓝色的长衫,身相较于自幼习武的国公爷父子,这位公子的身形略显单薄,一头棕色的长发用玉簪绾着,柔顺的披在身后,洁白的面颊细腻光滑,眉宇间尽是温文尔雅的书卷之气,虽不比小公爷那美貌夺目,却也是俊秀的谦谦君子。
谷雨也从脚步声中分辨出了容婷并不是自己一人来的,心想着会不会是容婷的夫君回来了,便客套的站起了身来。
“也没什么,我们就是闲聊几句。”
容婷带着那位公子走近了,引荐道:“谷雨,白露,这是我夫君的弟弟,名唤唐淮屿,他自幼学医,如今在京中也算有些名气,我特带了他来给你瞧瞧眼睛。”
“多谢二郡主,多谢唐二公子。”
谷雨说完才觉出这“唐二公子”几个字很是熟悉,还没想到是何时听过,便听对方温和好听的声音中带着欣喜,对着她道:“杨姑娘,许久不见了。”
今日大嫂来寻他,央他帮友人瞧瞧眼睛,因着他并不擅长眼疾,原本是想拒绝的。可她说来人是自家弟弟的未婚妻,还会来府上住上一段时间,希望帮着看一看,便是无用也没什么的。
容信的未婚妻?
他不由想起那一日在郊外容宅所见,纤细素雅的女子,娉婷袅袅,伸着玉白的细手,浅浅的笑着。
便见一面吧,就像嫂嫂说的,帮着看一看。
容婷的目光疑惑的在二人间转了下,朝着唐淮屿问道:“二弟,你二人竟是识得的?”
唐淮屿温和一笑,答道:“之前嫂嫂的堂弟病了,我到容家老宅帮忙看病之时,正巧小公爷和杨姑娘到访容宅,便与杨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容婷点头,笑道:“这倒是有缘。”
谷雨这会儿也想起来这个温温柔柔的嗓音到底在哪儿听过了。对于当日那个帮了自己的唐二公子,谷雨印象还是很好的。
“当日只听下人唤公子‘唐二公子’,谷雨也未作深思,却不想竟是二郡主家的二公子。”
容婷笑着看着二人,道:“都别站着说话了,咱们进去吧,让二弟给你瞧瞧眼睛。”
几人尽数进了内里,容婷四处打量了,道:“谷雨,这里你可满意?若是有什么需要添置的,让下人来知会我一声便是。”
“这里已经很好了。”
谷雨落了座,唐淮屿将身上的药箱放下,取了枚碧玉腕枕和白纱布出来,先是问了之前大夫问诊的结果,随后为谷雨把了脉,又细细的看了下谷雨额上旧时的伤处。
旧时的伤处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已然尽数好了,外表瞧着全无异样,光洁细腻的肌肤,自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浓密的睫毛,还有挺翘的瑶鼻,呼吸间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他连忙低下了头,后退了一步。
医者父母心,他虽是个男子,可病人在他的眼中向来是无男女分别的,今日却不知怎的,不过是离的她近了些,竟是手心都发了汗。
容婷并没发觉出异常,紧张的看向唐淮屿,问道:“怎么样?”
唐淮屿掩下眼中的不自在,低头将用具一一放回药箱,道:“眼疾并非我所擅长的领域,不过杨姑娘的脉相来看,确如之前几个大夫所说,这外伤已然无碍了。
论理来说,眼疾也应随着外伤一同痊愈,如今却仍不能视物,许是内里有瘀血或是肿块压迫所致,也只能先吃几副清热化淤的药剂看一看。杨姑娘之前吃的药方可有带来?”
边上的司晴应了声,回身找了片刻,递了一张药方上来。
唐淮屿大致瞧了下,点头道:“这确是良药,不过这药方中的几味口感极苦,何况杨姑娘喝了有一阵子了,如今也未见成效,不如我改开一剂更为适口的方子,一来杨姑娘喝药时能少受些罪,二来也试试新方子是否更有效果。”
谷雨心下欢喜,终于要从被白露|逼着喝药的苦海中解脱了,当即真诚的谢道:“二公子可帮了我的大忙了,之前那副药,每每喝时都和上刑似的,偏偏我家妹妹盯的紧,我便是想偷偷倒掉都难。”
此言一出众人皆不由失笑,白露娇悄的道:“就知道姐姐不想喝药,还好我机灵,每次都亲自监督着姐姐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