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朗唯一一次哭还是因为不小心让何烯年受伤了。
现在想想,他们好像一直是笑着的。
何烯年在他们身上看到了生生不息的美好,那是何坚乃至他爷爷希望他能拥有、传承的。
许骋问,“笑什么?”
何烯年朝前面抬抬下巴,说:“年轻真好。”
许骋牵着他,看着前面的一行人,说:“你也有过这么好的时候。”
何烯年摇摇头,“没有,没他们那么好,他们能让自己和南狮有更好的未来,我不行。”
许骋握了握他的手说:“你也是薪火相传里的其中一环,没有你也没有他们,不要妄自菲薄,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只要你愿意去做,就已经是意义本身,能坚持下来,就值得所有人的尊重。”
“就像你过去做的和现在做的,以及未来他们要做的事。”
“你在守护,也在传承,所以他们也会去守护,也会去传承,这是很伟大的事,不要轻易否定自己,和他们。”
“啊,你好会说话,听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何烯年低头笑了笑感叹道。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口,许骋停下脚步,转身给他紧了紧围巾,然后把自己戴着的毛线帽取下来给他戴上,何烯年只剩了一对眼睛笑眯眯地露在外头。
许骋隔着帽子揉了揉他的脑袋,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优秀还不给表扬吗?”
何烯年点点头,重新牵住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羽绒服兜里,边走边说“好好,回酒店了。”
异乡的雪夜里,他们并肩走着,雪落在他们的肩上和头上,似乎这么走着就能一路走到白头。
八字第一撇
许骋一把把何烯年拽到身前,然后对着他的唇狠狠地亲了下去。
与其说这是一个吻,这更像是在打架过程中的肉体触碰,
两人的牙齿磕到了一起,嘴唇也磕到了,在极近的距离里,何烯年愣愣地忘了闭眼,他能看到许骋近在咫尺的眼睫毛,因为闭眼太过用力而在微微颤抖,很快,两人都在这个吻中后知后觉地品尝到一丝血腥味。
只是还没等何烯年作出回应,许骋就猛地退开了,只是攥着何烯年衣领的手还没收回来,勒着何烯年,他们的脸还是靠得很近,彼此的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
何烯年呆愣着,微微张着嘴看着许骋,一副予取予求,人畜无害的模样。
许骋揪着他的领子,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吊着你的意思是,哪怕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还是可以亲你,哪怕我今天亲了你,明天就可以和别人在一起,我不需要负责,也没有任何负罪感,因为你说吊着你也没关系!”
许骋看起来很生气,因为他的眼睑泛着红,胸腔也急促地起伏着。
何烯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是因为他那句听起来自轻自贱的话吗?
他抬起手,轻轻搭在许骋抓住自己的冰冷的手上,轻声说:“你不会的。”
他握紧了许骋的手,继续说:“不要和别人在一起,不要喜欢别人。”
夜阑人静处,何烯年的眼角眉梢都在诉说着倾慕,热切的、坦荡的。
许骋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如当年,心动得不像话。
何烯年能感觉得许骋的手动了动,不知道是想更进一步还是想推开他,何烯年怕把人逼急了,适得其反。于是他松开了自己的手,说:“我也不急在这一时,我们慢慢来。”
许骋从他的这句话中猛地回过神来,仓促地避开了视线,也终于松开了何烯年的衣领,转过身去端端正正地坐着。
只是这个坐姿就是一整个大写的坐立难安。尤其是在他又开了桌面最后一瓶啤酒然后又几口喝完了之后。
何烯年扭过头抿嘴笑了。
几口冰凉的啤酒喝下去并没有让许骋冷静下来,他的心跳还是很快,脸上也有点发烫。
许骋在任何一段感情都处于主导地位,哪怕是在他追何烯年的时候。
这样完全被另一个人牵引着自己的思绪和理智的经历还是第一次,这种失控感觉很新鲜,也很刺激而且他完全不反感,反而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