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厚重的玻璃,沈枝都能感受到来自宋槐序身上那股偏执到吃人的狠厉。
她想,若不是有玻璃拦着,宋槐序就扑上来将她的肚子撕碎。
“其次嘛,和商鹤离婚。”
宋槐序敛掉身上的压迫感,坐回原位托腮微笑,“最后,我在榕城有一套专门为你定制的别墅,你乖乖在那儿等我就行。”
沈枝瞳仁在宋槐序的一番无理要求中慢慢放大,含怒。
她声音也没能压制住,拔高,“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
就凭沈枝只身一人来到这里。
答案显而易见。
宋槐序笑而不语。
沈枝拳头握了又握,没来得及修剪的指甲反反复复陷入掌心皮肉里,通红一片。
“枝枝,你还不明白吗?”宋槐序脸上的笑意收得一干二净,“商鹤如今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啊。”
“如果你乖乖听沈庆祥的话嫁进宋家,如果你当时拿着我的名片,让我带你离开。”
话语间,满是病态的占有欲,让沈枝感到害怕。
“如果你一刀解决掉这两个小野种,如果你一开始就是我的,商鹤会半死不活地躺在ICU里吗?”
“不,都是因为你,才把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拉入了污泥里。”
宋槐序的话就像恶魔的手爪,慢慢捂住沈枝的眼睛,将她托进暗不见底的深渊里。
她无法挣扎,也无法反驳。
没错,要不是她,商鹤的确不用遭这些罪。
沈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宋槐序则趴在石台上,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许久,沈枝才抬起头,分散的神情慢慢变得坚定,“我做不到。”
商鹤好不容易守住当下的生活,又换着法儿哄沈枝开心,她又怎么舍得亲手毁掉。
所以她做不到杀死商鹤护了四个多月的腹中胎儿,也做不到在商鹤性命垂危的时候抛弃他离去;
更做不到站在这个神似恶魔的人身边,做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金丝雀。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甩开所有枷锁,守在商鹤身边,陪他一起面对这些狂风骤雨。
宋槐序不爽地‘啧’了声,单手捂住左眼,头一歪,拉着嗓音,“看来你不接受我的建议啊。那就没办法了,游戏只能继续。”
他缓缓站起身,垂眼俯视着沈枝,“希望你和商鹤能撑到我出来,好运!”
沈枝也毫不惧地站起身,态度坚决地对着宋槐序远去的背影大喊,“无论你提出什么诱人的条件,也无论我即将面临着怎样的境遇,我都不会答应你的。”
“我会守护好我和商鹤的孩子,也会陪在他身边。”
她发泄般嘶吼着,“不,我死也要和他在一起,你有什么招式尽管来吧,我不怕!”
说完,压在沈枝身上的干斤重担瞬间消散,浑身轻松。
她擦点眼泪,挽唇微笑。
原来穿越雾蒙蒙的雨林,便是一望无际的晴空万里。
监狱外,春风拂面,带着从远处卷来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