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像密密麻麻的针,扎进温叙的每一寸血肉里。
她面目狰狞,跪倒在地,却着急地对那人喊道:“你是谁?又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转身消失不见了人影。
灼热不断地从伤口处倾泻出来,将温叙的衣裳染成艳丽的殷红。
她大口地喘着气,咳嗽地站起身,扶着一旁的树干踉踉跄跄地往回走。
坚持住。温叙心道。
溢出的血越来越多,逐渐流下手臂,滑落指尖,滴在肆意生长的野草上。
好累啊。不想走了。走不动了。
她逐渐看不清面前的路,瞌眼晕倒在地。
谢谨泽今日眼皮狂跳,总是心绪不宁。
接到谢惊鸿失踪的消息时,他还在拜访前库部掌固、如今调任到驾部的张书令史。
谢谨泽不疑有他,派了人前往京兆府报案,又忙调了一队府兵出城。
在山林间寻了近半日,终于在一处破庙找到了谢惊鸿。
谢惊鸿此刻十分慌张。
也不知那两位凶神恶煞的壮汉何时识破装睡的自己,更不知史嬷嬷的力道如此之大。
她被一巴掌扇疼出声,耳朵嗡嗡地鸣叫着,眼前的遮布被扯下,谢惊鸿终于看清眼前的环境。
“哟,不装了?”魏夫人走上前来,嘲讽道。
谢惊鸿忍着没吭声。
她悄悄地用手指去探温叙给她防身用的镯子,却发现手腕上空空如也。
“你可是要找这个?”
魏夫人拿起一只镯子,在她面前晃了晃,说道:“奉劝你别再费心机了。”
谢惊鸿紧张地咽了口水,出声问道:“魏夫人大费周章绑我来此处,是要作什么?”
“自然是为我儿报仇。”
魏夫人扣动镯子机关,露出那把弯刀。
“是你下药给我儿,让他不能人道,对吗?”
谢惊鸿真诚地回答:“我没有给他下药,是他自己坏掉的。”
这事没由来地叫谢惊鸿感到难堪。
瓜田李下。在种瓜人眼里,路过的人都得惦记那些他辛辛苦苦种下的瓜。
何况谢惊鸿确实动了心思,只不过坏瓜未遂,而那瓜已经烂地透透的了。
谢惊鸿抬眼瞧着面容可怖的魏夫人,竟然可怜起她来。
含辛茹苦培养大的孩儿,就这般从内里坏了。
但。。这可怜只在一瞬间,因为魏夫人手里的那把弯刀马上就要划到谢惊鸿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