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地一声,像是被一板子拍了脑袋,乔晚色捂住耳朵,喘了喘。
脑中不断回响着魔主冷若寒霜的声音:做你的春秋大梦。
“这什么意思?!”乔晚色甩甩脑袋,方觉舒服了许多。
箬羽也是气愤,梗着脖子,两个喘气的小孔喷出两道热气,“哼,魔主竟然如此狂妄!”话锋一转,她看向神色迷蒙的少女,“风夏,你有感知到魔主传讯的方向吗?”
乔晚色回忆着金光所描绘的路线,一字一句开口:“好像是,花花喜城?”
“花喜城?”箬羽琢磨片刻,忽而灵光一闪,“花喜城正逢赏花游!而且听说,城主的女儿下月就将嫁与魔主了!魔主定是在那儿!”
“好,事不宜迟,那我们去花喜城吧!”
越河敛着声龙吟,似乎在回应她,而后龙尾轻摆,穿梭其间。
万年前的五洲大陆与现世并没有太大差别。只是这个时候似乎还没有落日城,花喜城包揽了落日城,落霞山正好横亘在两城之间,一城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一城花香馥郁一犁春雨。
为了防止引起骚乱,越河自高空就变成人形,乔晚色是被他抱着下来的。
“夏夏,到了。”少年红着脸,眼尾晕开了一片浅浅的粉红,像是姑娘家爱抹的胭脂沾染了上去。
怀中的少女紧紧搂着他,手掌密密的细纹摩擦着他脖子后的肌肤,带起了阵阵酥麻的颤栗。
越河躲开她打量的视线,又小声道:“夏夏?”
像是才反应过来,乔晚色尴尬地清清嗓子,松手从少年怀中跳下来。
倒不是她失态,沉迷少年姣好的面容中。而是这个叫越河的青龙,和阙沉水长得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说不是同一个人,她都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所以,原因只有一个,阙沉水也入了风雪幻雾阵,只是为何他装作不认识她?明明她这张脸就是她本人啊。
难不成他失忆了?
嘶,她怎么一点儿也想不起记忆中青龙的模样了?
苍天啊,这到底是谁制作的阵法,这出神入化的功力与秦至纯有的一拼。
明日就是赏花游了,因而城内人声鼎沸,贩夫走卒众多,酒馆飘香十里,不过比这街巷酒香更浓郁的便是随处可闻的花香。
风夏是掌管生灵的神,花喜城的花叶大盛,凝聚了一派欣欣向荣的生命力。乔晚色顿时感到灵力四溢,竟隐隐间忍不住泻了点出来。
绕柱而生的藤蔓似是感知到了什么,探出一条极细的茎叶,卷着曲儿勾住少女垂下的手,“倏”一瞬,吸走了一滴饱满的灵力。
乔晚色只觉着指尖一阵刮蹭般的酥痒,低头一瞧,便见那本只有小拇指般粗细的藤条簌簌之间竟变粗了许多,隐隐有冲破石柱之势。
顾不得再想阙沉水的异状,乔晚色弹出一道灵光震碎了藤条。灵气灌流会造成自爆,她暂时还不想在城里惹出动静。
主街上挤满了人,各个腰间都别这一包香囊。刚刚,乔晚色禁不住诱惑在街角买了只戴着,环佩叮叮当当作响,与香囊上穗黄色的细绳缠绕在一起。
越河倾身向前,贴着极近的距离。修长白净的指节很有耐心似的,一点点将绕死的线拨开,又将香囊取下,别在了另一侧腰。
“夏夏,好了。”
他的笑很温柔,温柔得近乎疯狂。明明是句很简单的话,被他读出来总有种在溃散边缘的隐忍。
“哦哦。”乔晚色奇怪地看了眼低头在自己身后的少年。
和她印象里的阙沉水很像,头发极长,一直垂落到脚腕,柔滑得如同绸缎一样,和他那双时常垂睫视人的眸子一般,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乔晚色将之称为激发保护欲。
可他又和阙沉水不同,越河更爱笑,衬得他更像一只等待拥抱的小狗,而不像一条威武霸气、喜怒不定的青龙。
但是,她总觉得不太对劲。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风夏,风夏!”隔着几步之外的箬羽挥手,阳光将这只小鸟妖照得十分生动,笑眼眯眯,可爱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