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宫诚迅速往旁边闪过,拳风擦着耳边打空到了他的身后。 已经将自己升级到等级32,身手矫健的人类的程度,加上在咒术高专里的训练,七宫诚当然再也不像最初那样手无缚鸡之力。 他握住了琴酒的手腕,往后使劲一扭,察觉到他的动作,琴酒顿时也用上了技巧,握住了他的手腕,两人一时僵持,又同时放开。 七宫诚从书桌上翻下,与琴酒开始打斗起来。 “boss写下了继任书,将组织传给了我。”七宫诚边打边说,“你现在的动作,我可以看作以下犯上。” 组织的杀手面上一片冰霜,手上的动作却愈发狠厉。 “看来,你还是站在了先生那一边?”七宫诚眼里隐隐闪过一丝失望,“boss曾想拿我做材料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闻言,琴酒因此微微一愣。 抓住这个空隙,七宫诚抬腿,将对方击退。 两人拉开距离,激烈的打斗令他们面上都是有些气喘的模样。 “你刚才说什么?”琴酒语气冷肃。 “喏,就在你脚下踩的那张纸上。”玩家带了点无所谓地说道,冷眼看着琴酒将地上的纸张捡起来。 反正他并没有那段剧情的记忆,通过资料才查到了具体信息。 琴酒很快便看完了那张纸上记载的简短信息,沉默了半晌,才问道:“boss给你的继任书呢?” “不相信他会把位置给我?”七宫诚嗤笑了一下,将那封信丢给了对方。 看到他的反应,琴酒的嘴唇轻微动了动,仿佛想要说出什么一样,最终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作为boss的心腹,他当然知道先生并不会这么简单地就会自然死去。 杀手打开了信封,内部的卡片上确实是先生本人的亲笔信无误。 但是,对方是怎么做到…… “现在你相信了吗?”少年的眉目是逼人的美貌,然而望向他的双眸之中却透着远比以往的冷淡。 偌大的书房里分外安静。 半晌,银发的杀手半跪下来,低下了原本高傲的头颅,启唇说道:“大人,我必将效忠于您,效忠于组织。愿为此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七宫诚这才轻笑了一下,道:“很好。” 地上垂着头的男人的神色被遮掩在了阴影之中。 “boss的尸身你派人来安葬了吧,这个据点也不宜久留,重要的资料带走,其余全部销毁。”七宫诚说。 “是。” 当夜,七宫诚就离开了这个地方,走到大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返回了自己的家中。 系统录像的功能非常好用,屋里所有的资料全部都被他录制下来,至于电子版的,面前的虚拟屏幕直接就会弹出是否拷贝的选项。 因此,所有的资料基本都被七宫诚收入囊中。 经历了许多的玩家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家的大床里,睡着了。 与此同时,夏油杰站在七宫诚曾经落脚过的那座山前,手中是江户川乱步根据他提供的一些线索推断出来的地理位置。 普通人看不见的咒灵载着他直接飞跃了山脚,降落在了半山腰唯一的房子前。 他抬起手,派出了几只低级咒灵来探路。 地下空间之中,琴酒刚刚令人将boss的尸身运出这里,此时他正踱步在资料室内,筛选其中的资料。 门口忽然发出“啪”的一声响动。 男人骤然抬起胳膊,向虚掩的门扉射出一发子弹,却只打中了地面。 虽然看不见,但琴酒依然有种被莫名注视的感觉。 他的脑中顿时闪过了诸多可能性,是异能力,还是咒术? 房子外,夏油杰透过咒灵的眼睛,与这名组织的成员对视。不愧是能够出现在这种地方的机密人员,即使是普通人,竟然也能够察觉到低级咒灵的存在。 意识到或许真的有人入侵了这里,琴酒干脆地从口袋中取出了另一把常年搁置的枪,小心地打开封皮,向着自己认为不对劲的虚空,直接崩击而去。 这次子弹并没有打空,而是仿佛与空气中看不见的东西发生了碰撞,那只三级咒灵瞬间湮灭。 组织当然对于这些隐秘的力量有所涉猎,还研究出了能够依靠“科学”短暂封印诅咒的方法。男人将枪重新封好,随后直接跑去了中控室,输入了繁杂的密码,进入其中,拉下了整个基地的闸门。 中央的屏幕上出现了从“00:03:00”开始的倒计时,琴酒看都不看一眼,就往外跑去。 在自身咒灵被杀死的瞬间,视野的共享也被中断,夏油杰稍微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这个组织,果然深不可测啊。” 穿着袈裟的黑发男人抬起步伐,让咒灵为自己清理道路,所有的机关都被粗暴地触发和摧毁。 直到他到达地下室的入口,与从里面撤退而出的琴酒迎面撞见。 “就是你入侵这里吧,咒术师?”琴酒顿时反应过来,眼神凌厉,两只手已然分别握上了不同的枪把。 一把枪用来击杀来历不明的咒术师,另一把枪则是用来击退咒灵。 “嘁,猴子。”夏油杰沉下脸,露出了晦气的表情。 两人显然都没有任何与对方交流的想法,干脆利落地开始了对战。 在生死危机之下,普通人也能获得看到咒灵的能力,此时的琴酒同样如此。既然已经决定要放弃这个基地,手中的弹药也有限,他并没有与这个来历不明的咒术师苦战的想法。 瞅准机会,放出一个烟雾弹,琴酒就脱离了夏油杰的攻击范围。 “啧。”夏油杰扫了眼一片狼藉的房间上大开的窗户,没有再去追捕,而是走向了地下室的入口。 他抬起手掌,数只低级咒灵一马当先,充当了他的眼线,四处查找着有用的资料。 其中的一只就达到了原本的boss拥有的书房。桌面上摆放的文件夹葬礼 这是一个下着细雨,薄雾蒙蒙的天气。 空气中弥漫着属于泥土潮湿的气味,冷气顺着裤管一路往上,膝盖都被冻得微微僵硬,握着伞的手臂冰凉。 一夜连绵不断的雨,让地面上也积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洼。 墓园里一片肃穆。 穿着黑色衣物,举着黑色雨伞的人们沉默而有序地站在这里,偶尔会响过几声低语,而这些微的声音也在黑色的棺椁被抬过来的时候,陆陆续续止住了。 穿着黑色长风衣、有着一头银灰色短发的青年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 在这种灰色而朦胧的雨幕之中,他雪白的皮肤和嫣红的唇色尤为显眼,一双眼睛被大框的黑色墨镜遮住,看不清神色。 他的面容极为年轻,骨相也透着青涩,双手似乎都畏冷地插在了大衣兜里,微微侧过身,看着棺木被放入了中央已经被准备好的土坑之中。 站在青年的身旁,是同样穿着黑色大衣,举着一把大黑伞的高大男人,银色的长发一路披到腰间。宽大的伞沿将两人都拢进了遮挡的范围 “等等。”旁边却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被遮住了左眼的年长男子从后面走上前来,阻拦了这个过程,“虽然我们确实收到了先生去世,要传位给你的信息,但是过程也太过突然了。” 他长得并不高大,身材略带臃肿,唇上留着像刷子一样的小胡子,脸上的表情阴鸷。 “哦?”即使是在这样的场面之中,年轻的首领面上却是不符合年纪的沉稳,“既然如此,朗姆有何高见?” 老男人扬起眉,慢条斯理地说道:“boss死亡的真相,是所有人都想要知道的,仅仅凭借你的一面之词,根本就站不住脚。既然说是猝死,也要拿出证据吧?” “事实上,他并没有义务向你这样的下属提供证明。”琴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讥讽。 “可是,倘若就这样让组织不明不白地改朝换代,相信很多人都难以服气吧。”朗姆反唇相讥,话音落下之后,人群中也隐隐有了些骚动。 “既然你提出了这个问题,那相信你现在已经有了想法,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听听。”七宫诚上前一步,看着朗姆,“如果是并不过分的请求,我也不会完全不听民意。” “那好吧,”朗姆露出了得偿所愿的模样,随即肃整了表情,“我的想法自然是,开棺验尸。” 随着他的话语传到了在场的每个人耳中,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你怎么敢?”同样站在前列、有着浅色金发的女人顿时脱口而出,正是做过些许易容之后的苦艾酒。她对于先生的感情极为复杂,既然对方已死,开棺验尸这样的事就变得难以接受起来。 “如何?”朗姆并没有带伞,也没有理会旁边的女人,兜头站在了稀薄的小雨之中,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初出茅庐的青年身上。 除了贝尔摩德(苦艾酒),朗姆见其他人并没有许多提出反对的模样,不由得流露出一点胜利的得意。 新任首领的青年似乎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个要求,大家都有些争议呢。” 在场的成员全部都拥有代号,没有一个是完全没心机的傻子。所以,即使他并没有表现出强硬的态度,但是众人依然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毕竟,他已经获得了组织最为强大的killer,琴酒的投诚。 “今天是先生下葬的日子,就不宜见血了。”七宫诚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位成员的耳中,“既然大家都有争议,那不如就让组织里的机密研究人员负责验尸的工作,相信他们会充分尊重先生的遗体。” “哪个小组?”朗姆问。 “就比如,曾经为我方作出巨大贡献的‘那个’小组,你待如何?”七宫诚转过身,对身边的朗姆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