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小,却那样绝望。
她的武艺早就被废了。
18
之后顾云月一直心绪不宁,殿下寻了许多稀奇的东西给她玩,她很承情,但连我都看得出来她其实并不开心,只是不想让殿下担心罢了。
殿下花了很多时间陪她,以至于基本没有需要我看着她的时候,于是殿下也会派我出去做其他事。
所以大哥从渡冬关押回来的人,交到了我手里。
我带着这个人,来到殿下寝殿。
寝殿内,殿下正为顾云月换药。
她的伤口狰狞,但殿下没有半分嫌弃,只是满满的心疼。
我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希望,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甚至不存在。
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现在就进去,让最后的宁静可以再长一点。
这人是从南宛来西凌的商人,他的弟弟是烈月军中的百夫长。
他身上的这封信,详细写着渡冬关的城防布置。
是顾云月的字迹。
那人拿着狼卫的腰牌,才能在西凌各关间随意出入。
腰牌是仿制的,但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若非正好碰上大哥,他就当真把军机送到烈月军手中了。
狼卫的令牌只有半个巴掌大小,为了防止伪造,上面的纹路极复杂,阳文阴文交错,而我靠近顾云月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居然能准确画出,更别提在殿下的重重监视下,将图纸和信送出去。
她只送过这一次吗?还是说这些年我寸步不离的监视只是个笑话。
信还是被我交到了殿下手中。
我做好了被殿下问责的准备,但殿下并未理会我,几乎将全部的精力用在审问那人上。
狼卫所有的酷刑都用上了,我甚至觉得,殿下并不是想问出什么,他只想杀了这个顾云月背叛他的证据。
这个南宛人已经算硬骨头,但依然扛不住这么多的刑罚,把他知道的事都交代了。
从这些话里拼凑出的真相叫人心惊。
顾云月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让殿下放松警惕。
殿下用无数的奇珍异宝、华美服饰、软语温言来诱惑她,叫她沉溺叫她深陷爱河。
可实际上是她用不加掩饰的依恋、善解人意的温柔和独独展示给一人的软弱,如网一般将殿下重重包围。
顾云月很有耐心,直到秋狩二皇子叛乱的时候,才将信传出。
殿下还以为是她不愿走。
原来只是演戏。
一直都是。
19
殿下拿着那封信去见顾云月。
看他面色不善,顾云月还有片刻不解。
但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她顿时了然,往身后的软枕上一靠,略有些惋惜地叹口气:“可惜了。”
殿下闻言大怒,不顾她身上的伤,一把扼住她的脖颈,将她从床榻上拉起,咬着牙问她:“有没有哪怕一刻,是真的?”
她没有回答,也并不反抗,甚至抬了抬头,把自己又往殿下手中送了送,神情称得上是挑衅。
这是她从未展现过的鲜活样子,像是大雾散去,她的面容逐渐清晰。
殿下在她窒息前松开了手,把她狠狠甩在榻上:“我便是养条狗,三年时间也该养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