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对这事感兴趣,路上她问了一路,进府城了才止了话。
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两座石狮子依旧威武,海珠刚掀开车帘就有下人进去通传。她跟韩霁走过二道门,长命先迎了过来。
“小姑姑,我祖母让我来迎迎你,风平又没来啊?”长命有些失望。
海珠看了韩霁一眼,她迟疑地说:“等我回去了问问他,看他愿不愿意过来住几天,或是你随我回去,跟风平睡也行,跟他做邻居也行。我待会儿问问你祖母,看她许不许你跟着去。”
长命立马高兴了。
走进主院,丫鬟和婆子纷纷见礼,海珠扫了一眼,多了不少生面孔,看来侯夫人已经把府里的事理顺当了。
“可算把你盼来了,这段时间家里忙?”侯夫人问。
“是啊,我家那个还没满月的小妹是个哭包,多了个她,家里没一个闲人,现在有她外婆帮忙看着,我才放心过来。”海珠解释,她进屋没落座,说:“我伯父可好?要是方便,我过去看看他。”
“祖父那里来客了。”长命说。
“是杜学政,不是外人,西望你带海珠过去一趟,顺便见见人。”这是把她介绍出去的意思。
海珠拉着长命跟着韩霁出门,又去了侧院的书房,一进门就听到忿忿的斥骂声,她凝神细听,两道声音都是骂朝廷的。
三人走近,书房里的骂声没了,海珠抬脚进去先闻到淡淡的酒味,她皱起眉头看过去,韩提督面色潮红,唇色却偏淡,另一个中年男人脸上已有了醉态。
韩霁压下心底的烦躁,出声说:“爹,海珠过来看你了。”
“青崖,这是西望未过门的未婚妻。”韩提督坐正了,他心神还是清明的。
“噢?”杜学政倾身看了一眼,说了句甚配。
“杜大人醉了,扶他下去歇着。”韩霁说,人走了,他烦躁地问:“你怎么又喝酒了?穆叔是怎么交代的?你伤口才长好多久?”
“一时兴起罢了,我就浅喝了两碗。”韩提督不当回事,他跟海珠说:“你伯娘一直念着你,来了就多住几天。”
海珠应好,她也跟着关切地说几句就拉着长命先出来了,他送她回了主院又去练武了。
“西望呢?”侯夫人问。
“在跟他爹吵架吧,伯父又喝酒了。”海珠带着点告状的意味。
“这个老东西……”侯夫人垮了脸,片刻后她说:“杜学政也是主战派,他是文官,和谈后他上奏骂了皇上,被贬到这里来了,有了这事,他俩宛如知音,见面了有说不完的话。”
“我在码头遇到了布政使,他阴阳了我几句。”海珠拄着下巴笑,又说:“我来的路上以为伯父的病已经好了,来了才发觉好似不然,气大伤身,再加上饮酒,经常如此,就是健壮的人也吃不消。这个杜大人……嗯……他真的跟我伯父合契吗?”
侯夫人听了这话遍体生寒,当局者迷,她捏着眉头说:“好孩子,我明白了。”她这次是真正放心了,这个家交到海珠手上错不了。
海珠不多言,说过撂过,下午她就喊上韩霁带上长命去船厂,商船除非是旧船转卖,否则没有现成的。她在船匠的带领下看了几个模型,衡量了尺寸,她说出她的要求,又问了价,直接把七千两银子先给了,免得她攥在手里还担心丢了或是遭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