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锡这边正好下午有点时间,交代钱峰几句,开着车就进山了。
到的时候杨枝还没回来,倒是来了个黑峻峻的小年轻,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林少锡靠在车边打工作电话,等电话讲完,这小年轻过来,问:“你就是杨医生男人?”
“我是。”
小年轻:“你们真的结婚了?”
林少锡亮出戒指。
小年轻:“杨医生没戴戒指。”
林少锡下一秒就掏出结婚证。
“要看看吗?”
小年轻撇开脸,并不想看。
阿妹冲出来,用土语叽里呱啦骂了一通,连拖带拽把自家阿哥弄走了,回来时挺不好意思地跟林少锡道歉,说自家阿哥脑子缺根筋。
林少锡很大方地笑了一下:“没事。”
两个小时过去,杨枝还没回,打电话也联系不上,眼看着要下雨。
院长说:“这个点平时也该回来了,我去找找。”
林少锡拦住,说还是我去。
他的车是改装过的,底盘高,轮子大,拿着院长定位的导航,走到半路就开始下大雨,那雨大得像是把天捅了个窟窿,林少锡心里着急起来。
他没进过寨子,远远看着层层叠叠的屋角,不知杨枝会停在哪个屋檐下。
但他知道,她一定会很乖的等在那里,就像那时,等他去医院接她。
说来他与杨枝相处的时间其实没有很长,结婚前更不会日日都见,但总是有很多可回忆的东西。
再往前开一会儿,路边有个草棚,雨幕似一道帘子,忽然,帘子里的人认出了这辆车,原地蹦了蹦。
林少锡开到近前,看见杨枝站在草棚下,朝他笑:“少锡哥!”
风是斜着刮的,雨也是斜着下,卷进棚子里,杨枝几乎睁不开眼,脸上的笑却纯粹。
少锡喉头紧了紧:“快上来!”
杨枝几乎湿透了,爬上车,浑身发抖,话很多:“你去医院啦?你怎么找到我的?”
少锡握了一下她的手,冰凉。
“到后头去。”他说,“把衣服脱了。”
杨枝不说话了。
他忽然揉了揉她湿漉漉的脑袋:“快。”
于是杨枝爬到后座,开始解扣子,手僵得使不上劲,使劲搓了搓,这才恢复些知觉。
车里窸窸窣窣的,实在太冷了,脱的时候一点没犹豫。
林少锡将车开到无人的地方,暖风调最大,默默把后视镜折下,也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