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
一家合法经营的私人会所,开在北江最寸土寸金的地界,但它的热闹只属于夜晚,像冰淇淋,太阳一晒就化了个干净。
宿醉带来的头疼丝丝缕缕,边绍在厚实柔软的沙发上翻了个身,入目是大片大片酒液浸染的狼藉。
昨天临时被放鸽子,他的心情有点不美丽,呼朋唤友,又约了几个小明星一起玩,之后就彻底断片。
伸长胳膊乱摸一通,边绍不情不愿地拿起手机确认时间。
下午三点。
难怪他肚子饿得厉害,嗓子也干得冒烟。
“埃文,埃文?”叫了半天也没回应,边绍丢掉呼叫铃,摇摇晃晃起身,“人呢?都死哪去了?”
“这儿呢这儿呢,”一路小跑,经理模样的男人匆匆赶来,小心翼翼推开门,“老板,有两位警官找您。”
光线大亮。
边绍抬手遮了下眼:“条子?谁又撒酒疯给人开瓢?通通拉进黑名单。”
男人摇摇头,正要提醒对方这回是重案组,一只手便已经越过他,认认真真亮出证件:“边绍对吧?昨晚十一点你在哪?”
边绍打量了下来人。
是个生面孔,长得挺俊,放在他店里估计能当头牌。
“喝酒唱歌,打牌睡觉,”没好气地,边绍敷衍,“大门外头有监控,你们自己查。”
点点头,绕过一地东倒西歪的玻璃杯,潜在头牌——即贺临风弯腰,倏地将口袋里的照片递到边绍脸前。
浑浊死寂的瞳仁顿时驱散残存困意。
“草!”没忍住飙了句脏话,边绍飞快弹开,“什么玩意儿?”
大早上的给他演恐怖片?
汪来紧随其后:“再仔细看看。”
“根据监控显示,昨天中午十二点左右,死者席雪曾在江大北门上了你的车,一同进入云顶小区,直到深夜才离开。”
边绍:“……死者?席雪?”
似乎被后面的话唤醒回忆,他一下子又神气起来:“你们弄错了吧。”
“我和她就是单纯的金钱关系。”
汪来:“金钱关系?”难道论坛里的八卦是实情?
席雪家境殷实,应该不缺零花才对。
边绍:“没错。”
“她想买我收藏的球鞋,在微博上私信我好几个月。”
“烦都烦死了。”
汪来:“……”这人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非常符合他对纨绔的刻板印象。
“怎么?我有说错吗?”边绍撇撇嘴,“那个席……席什么的也真奇怪,我说要寄同城快递,她非说要当面交易。”
“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是谁,能差一双鞋钱?”
贺临风:“但你答应了。”
“因为有意思呗,”顺手接过经理递来的矿泉水,边绍道,“本来呢,她觊觎我的东西,还大言不惭说要拿钱买,是个人都应该生气。”
“可我中间出尔反尔折腾了她好几次,居然没被拉黑,就想着日行一善,大发慈悲给她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