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喆哥,我哥真的很后悔,有一次他去应酬喝醉了,在车里靠着我说了很多话。”
“他说他很想你,那时候他没发觉到自己是喜欢上你了,如果他能早点察觉该多好。”
后来李唯还说了很多,不过都是为李致说的。
当时他心绪恍惚,无所安放的目光从咖啡杯的手柄转移到了桌布的菱形花纹上,再到天花板复古的吊灯,窗外摇曳的枝叶,最后跟着舒缓的音乐声回到李唯的脸上。
他记得那会儿自己问了李唯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帮你哥说这些?以前你不希望我和他在一起的。”
李唯说:“因为我知道你心里只有他。”
手中的生啤很快见了底,这点量对陆喆来说微醺都够不上,更别说他刚才还喝了一杯咖啡。
最后看了一眼愈发安静的维港两岸,陆喆结账离开了。
今晚他没回澳门的打算,便叫了个代驾过来开回家。进屋后,他坐在玄关换拖鞋。
昨天他和李致只见了一面,当时李致走得匆忙,脚上的创口贴是晚上洗完澡后他自己换的。
现在脱掉袜子,他盯着右脚的三块创口贴,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好像三个都贴歪了,丑得很。
洗完澡上了床,他把整个脑袋都闷到被子里,很快睡着了。夜里却开始频频做梦,梦境内容模糊不清,醒来也记不住,但他记得自己好像一直在跑,像是要躲避什么,跑得手脚发虚,累极了也不敢停下。
两天的休息日很快结束,周一他回到澳门上班,这周五要把与吴氏合作的竞拍策划案交上去,但是今天开了一天的会,众人依然没想到能脱颖而出,吸引到吴氏直接拍板的方案。
下班后,他在家门口碰到那位松鼠配送的小哥,对方手里捧着一束白蓝紫三色搭配的鸢尾花,另一只手提着一份佛跳墙的精致晚餐。
进屋把花放在茶几上,陆喆拿起中间插的小卡片,上面用打印的方式印着李致的字迹:【归期可能要再多两天,这边的事有点麻烦,但我会尽快回来。】
落款还是【想你】,不过比起上一次的【想你】,今天李致在“你”的后面多加了立体的一颗心。
爱心是用签字笔一起画的,估计李致有稍微练过,画起来还挺似模似样。陆喆盯着看,不禁想到了李致画下这颗心的神情。
把卡片插到茶几的月历卡座上,他将这束花放到了老位置。
第二天下班,小哥给他送来了几束结在枝头的红豆,尾端用香槟色彩带系着。晚饭后陆喆坐在沙发上消食,眼角余光瞥到茶几上的红豆,脑子里转出了王维那首很出名的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