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谦还好,毕竟稳重一些,方少怀和朱从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有些着急的抓耳挠腮的,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或者,也是不敢开口。
陆思谦不禁忍俊不禁,主动说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想问问我这里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陆思谦主动开口,方少怀和朱从英顿时眼前一亮,然后,都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陆思谦忍不住一笑,然后想了想,该怎么和方少怀,以及朱从英说呢?
她昨晚和阿爹讨论了那么久,对此事自然是有些心得的,但是很多事情,其实是并没有办法跟外人说的,哪怕她和朱从英、方少怀的关系不错,却也是不能多说的。
毕竟,到了这种关键时刻,每个人背后都代表的是自己的家族,而不仅仅只是自己一个人,若是一个不当,就会连累整个家族。
但陆思谦和这二人关系也很好,什么都不说,也过意不去,想了想,便斟酌着说道:“朝堂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发生昨日那样的事情,也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多想了,顺其自然把。”
意思是,凤邪注定是要当太子的,支持凤栾城的人还是死了心吧,别瞎折腾了,不会折腾出一个结果了,甚至反而会让自己进泥沟里。
所谓的顺其自然,自然就是按照现在已经发生的事情去做,而已经发生了的,自然就是凤邪占据了上风。
很
多事情不能明说,陆思谦就说的比较委婉。
所幸的是,方少怀和朱从英都听懂了。
俩人的表情顿时一变,微微有些诧异,又有些预料之中的样子。
陆思谦一看他们这表情,就知道他们就是在迷茫,不知道该站凤栾城和凤邪谁。
站凤邪吧,凤栾城毕竟是中宫嫡出,这次失败了,不代表永远失败,他毕竟是这之前所有人眼里最有希望获得太子之位的人,很多官员在凤栾城身上也投资了很多,不然他也做不到卖官卖爵这种事,但也正是因为投资的很多,沉没成本太大,很多人就犹豫了,迟疑了,无法下定决心立马改换墙头。
甚至于,很多人还是觉得最后的赢家会是凤栾城,现在只是一点小波折而已,不算什么,
但是,自然也有人觉得凤邪才智双全,比凤栾城聪明,也比凤栾城手段厉害,说不定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而且,另一方面来说,聚集在凤栾城身边的人挺多的,其他人想去投靠,原先的凤栾城也看不上,就算看上了,他们也得不到多大功劳,但是去支持凤邪就不一样了,凤邪的势力还没有完全发展起来,这时候去投靠,那地位不用多说了。
再则,凤邪这次展露出来的实力,也确实让很多人都觉得他更有希望角逐帝位。
这件事,就是凤邪对凤栾城发起冲锋的第一次进攻啊,第一次就这样生猛,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如何。
所以
,才有那么多人茫然不知所措。
陆思谦在心里细细想着这些事情,看着方少怀和朱从英变化莫测的表情,说道:“你们觉得呢?”
陆思谦都主动开口了,话也说到这份上了,方少怀和朱从英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当下便不再迟疑,先后开口了。
方少怀道:“陆小姐,听你的意思,是更看好安陵王殿下一些?其实,我也是一样,只是还是有些迟疑,害怕判断错了,赔上一家老小的性命。”
“我也是,我和我爹昨晚讨论了半晚上,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朱从英苦着一张脸说道,脸下还有一些青黑,一看就没睡好,“有人想争夺从龙之功,但也有人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啊,我们就不想去抢什么功劳,只想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可偏偏这皇位更替的事情,把所有人都卷了进去,谁也无法独善其身啊。唉!”
朱从英的话说完后,方少怀面有戚戚焉,无比赞同的点了点头,也跟着叹了口气:“可不是么?如果可以,谁想卷进这样的事情里面?安安生生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确实如此,但形式如此,也没有办法。”陆思谦对此表示理解和赞同。
她家和方家、朱家都是比较显贵的人家,到了他们这份上,没有从龙之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他们的地位不会随着新帝登基而产生变化。而相对的,若是一个
不慎,粘错了队,那等新帝登基后,一定会被清算的。
与他们相反的,是那些官职低微的人,一门心思的想要乘龙而上,挖空心思想要下注,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赌一个未来。
而这个未来,要么是从龙之功,锦绣富贵,要么站错对,全家赔上性命。
当然,这只是一般人的想法。
事实上,陆思谦知道,还有第三种可能性,那就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但话说回来,这也不是别人想不到,而是凤邪这人行事就比较离谱,他还没有登基呢,仅仅只是成为太子而已,就想要狡兔死走狗烹了,谁能想到呢?
现下,陆思谦和方少怀、朱从英大眼瞪小眼,都是一脸苦涩。
“你们俩苦涩什么啊,我比你们两个苦涩多了,也难做多了。”陆思谦在心里嘀咕了一声,满心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