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贪心的人,贪的是那颗心,怎么可能轻易被满足。
周予琛轻抚着叶颂明的耳朵和脸颊,闭上眼又很快睁开,心里默默想着:叶颂明,我要你的爱,不止是对家庭的爱,还有对我个人的爱。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只要叶老师开心,怎么样都行。”
新的一天。
午后的出版社宁静祥和,大多数人出去外调采访,大厅和办公室都静悄悄的。
在没什么人打扰的情况下,叶颂明终于完成鲍里斯的新作《外乡人》最后一卷的翻译工作。
但他的心情不是特别舒畅,文中有几处段落的大意还没有正式确定,他非常想见鲍里斯本人,当面问问那段文字中所要表达的隐晦含义。
可惜时间不允许,他只能通过长途电话试图联系鲍里斯,听鲍里斯的管家说,那个脾气暴躁的倔老头跟儿子吵完架又不知所踪,暂时联系不到。
叶颂明只好作罢,转头又联系了一起学习e语的大学同学,两人隔着电话研究半天,最后敲定那几段文章的内容。
一本外文书的翻译工作完成,按照出版流程,叶颂明叫来编辑助理闫小亮,将翻译出来的书稿以电子和纸质版两种模式传给对方。
“先拿去调整书稿格式,看看有没有错字之类的,还是有点信不过智能,小亮,辛苦你要亲自核对。”
闫小亮站在办公桌前,腰板笔直,精神奕奕地微笑着:“好的叶老师,您就放心交给我吧。”
叶颂明边收拾书桌边说:“也不用太急,别把身体熬坏了,周三之前交给总编辑审校就行,著作的内容通过后立马申请书号。”
“嗯嗯,知道了,”闫小亮满口答应,眼珠转了一下,犹疑地说出口,“那个叶老师,其实有一个问题”
见人犹犹豫豫,叶颂明心知不是什么好事,做好心理准备道:“小亮,有话直说。”
闫小亮往办公室门口扫一眼,做贼似的,掩嘴小声说:“叶老师,最近特别严格,我之前听总编辑和侯老板谈话,他们提到鲍里斯文章的内容有点敏感,可能得卡一下。”
那俩人偷偷说了一大堆针对文章的“坏话”,又不敢让叶颂明知道,还是闫小亮无意中听见,心里想着,还是先给叶颂明打个预防针比较好。
“敏感?”
叶颂明当即蹙起眉头,随手指了指自己的胸部:“他们口中的敏感难道是指文中的一位母亲给自己孩子哺乳的这一段吗?”
想来想去也没想到更黄更暴力的场面,他想不通,眉头蹙的更厉害,“这又不是什么色情内容,现在这是怎么了,接受度这么低吗?我们的责任是还原著作,尊重原创作者,同时要把最精彩的原版内容呈现给读者。还有,我交给你的版本是针对成年读者,后期会出儿童版,请问哪里敏感了?”
“不是这一段,”闫小亮声音更低,有点为难地搔搔头,“是第四卷的内容,反正总编辑的意思是叶老师,这也是我瞎打听的,事情还没下定论,等我拿给总编辑审校,说不定就通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