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据我就一直跟着你,”不管之前怎么想的,但现在陈奕西已经被逼急,生出一股不死不休的决心,“我一定会让你去坐牢!”
丛向庭用拇指按了按自己的鼻梁,嗤笑了一声,笑陈奕西的不自量力。
“来A市的机票多少钱,一周往返一次又需要多少钱?让我想想,我记得你家里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吧,妈妈是老师,爸爸在药企上班,够你这么挥霍吗?”
他话说得直接,却让陈奕西脸色煞白,不知丛向庭什么时候竟然连他的家庭背景都调查了。
“你准备跟我耗多久?”
丛向庭顿了下,因为下面要说的话让他有些不爽,“对阮余的喜欢,足够支撑你做到哪种地步?”
对阮余的,喜欢。
陈奕西的嘴唇在颤抖,眼神慌乱,下意识反驳:“不是!”
丛向庭冷冷看着他。
“我没有,”他的声音变小,透着心中的挣扎,“我只是关心他。。。。。”
丛向庭懒得再跟他多说一句话,旁边摆着几个酒吧的厨余垃圾桶,里面传出水果腐烂的恶臭味,他像是赶苍蝇一样对陈奕西说:“滚吧。”
陈奕西嘴唇蠕动了几下,揪住他的衣领,不死心地问:“阮余到底在哪里?”
丛向庭已经没了耐心,毫不费力地将陈奕西拽开,力量悬殊到刚刚挨的那拳更像是在哄他玩。
不过接下来他就阴沉着脸,用阴冷的声音警告道陈奕西:“如果不想辛辛苦苦考上的大学泡汤,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要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阮余的名字。”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却足够震慑陈奕西。
来A市已经是他做过最冲动、最不计后果的事了,如果真的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他能保证不后悔吗?
也许丛向庭什么都做不到,只是在装腔作势。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根本没有勇气和能力去承担那个恶果。
所以丛向庭才会问——
“对阮余的喜欢,足够支撑你做到哪种地步?”
陈奕西第一次注意到阮余是在高一,他们不是一个班的,在此之前完全没有交集。
那天他记得很清楚,正值酷暑,烈日灼热,他以给老师送资料的借口逃掉了课间操,免于去操场晒太阳。
穿梭在教学楼中,楼梯拐角处出现两个男生,和他穿着一样的校服,同样没有去做课间操。
陈奕西知道那个角落,那里没有监控,经常有一帮抽烟的人聚集在那里。
一开始他以为这两个人也是在抽烟,嫌恶地皱了下眉,走过去后才发现不是。
个子更高的那个男生把另一个男生圈在怀里,正强硬地啃他的嘴。
被亲的那个男生一脸不情愿,伸手推了好几下,又换成拳头砸才把人推开。
如果是一男一女,陈奕西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震惊,这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两个男的亲嘴。
推开人后,那名男生转身就要走,显然没料到旁边还站着人,一时愣住了。
这是陈奕西第一次见到阮余,他的嘴唇很红,也有点肿,是被亲出来的。当时正好有一道阳光照射过来,普照似的洒在阮余身上,将他脸上细微的绒毛都染成闪闪发光的金色。
旁边的高个子是高中时期的丛向庭,当时就已经很狂气了,正眼都没瞧陈奕西一眼,低声跟阮余说了句什么,被阮余侧头看了一眼,再次伸手推开。
他看上去一点不生气,反而像调戏完良家妇女的臭流氓一样,戏谑地笑了起来。
一整天陈奕西都有些恍惚,总会想起阮余的脸,甚至还会想到他被亲时脸上的表情,细致到他都诧异自己当时那一瞥竟然看得如此仔细。
从那以后,他发现自己总能碰到阮余,在校门口碰见,早间操时能看见,课间在走廊也能碰上。
甚至连经过对方班级时,陈奕西都会忍不住侧头去找寻阮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