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的太子妃要休书一事,到底为何。
镇远将军是何其刚硬骄傲的人,平日对他们这些同僚连眼神都不给一个,如今殿下这边才刚娶了她,那边就想着日后如何迎娶祁国的公主,这她如何受得了?
许非烟面容庄重,跪在地上,静静地等着皇帝发话。
他当然是需要些时间考虑的,许非烟心想,毕竟这可是一箭三雕之计。婚约、战事、容修,皆涵盖其中。
房内,熏香燃过半炷,皇帝面色阴沉,以指击案。
突然,他手下一停,似是心中已有决断。
这时,下面小心翼翼地走出一人,道:“秉圣上,臣也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正欲开口,闻此一言将话压回原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沉声:“讲。”
那人应下,从怀中掏出一张文书,递与太监呈上:“秉圣上,今日早间,祁国使节徐弘发来照会,议以,两国联姻。”
祁国信上写道,祁国退兵,换公主宁安嫁与太子容修,如若不然,两国开战。
屋内又是一阵哗然,众臣脸上色彩缤纷,煞是好看。
这可和说好的不一样,不是太子私交祁国行为逾矩,并且……还遭敌蒙骗吗?怎的如今看来,倒像是祁国在单纯地耍流氓?
拿十万大军逼他国太子娶自家闺女,祁国皇帝怎么想的?
许非烟知道自家父皇怎么想的,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本没有更好的措辞,总不能直说她祁国公主人在黎国,你们不知自有人知,倘若容修不能娶她,与其他日将此事公之于众,叫盟国戳着脊梁骨唾骂提防祁国,不如祁国早早宣战。如此,公开敌对下,她宁安潜入他国,倒还落得了几分说法。
都是韩离干的好事!许非烟咬牙切齿。
众人目光又落回到许非烟身上,等着她还有何话说。
许非烟心中憋着火,暗地里怒骂了百八十遍流年不利,面上却仍旧毫无表情,嘴里正气凛然道:“我大黎威震一方,岂是他们想战便战,不战便走的?”又道,“我大黎储君,又岂能由他国兵刃相逼,强行嫁娶?”
众人听罢,皆是沉默。你镇远将军当初……不也是强嫁?
然后,又想到,他们家太子到底是个什么做的香饽饽,一个两个争着抢?
蓝颜祸水,真是美色误人,误人啊!
而误人的美色,满面红痕地隐在帘子后,听着方才这场压得群臣喘不过气的御前参奏,却是不动声色。
他当然不慌,他手中早有一张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