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陆宴臣救下来的时候,姜予眠就醒了。
楼上那一下撞得她晕乎乎的,好在并不严重,去往医院的路上已经清醒过来。
陆宴臣不顾自身安危,徒手爬上四楼,系上救援绳抱她下去,胳膊和手全被不同程度的擦伤、勒伤。
而在他怀里的姜予眠被保护得很好。
去往医院的车里,姜予眠眼泪不止。
“别哭。”陆宴臣抬手想替她擦拭,看到手上布满的血丝,又收起来,藏在她看不到的身后,“你一哭,我心就疼。”
“都这时候了,你还说胡话。”姜予眠只当是他是在说好听的话哄她。
陆宴臣无力地笑:“不骗你,真的。”
姜予眠擦干眼泪,使劲儿憋,在医生给陆宴臣上药包扎时,死死咬着唇。后来陆宴臣说去洗手间,她也非要跟着。
直到卫生间门口,陆宴臣不得不提醒:“眠眠,这是男厕所。”
女孩委屈巴巴地望着他,眼里满是不舍:“我就在外面等你嘛。”
那副可怜巴拉的模样,像被遗弃的宠物。
可她不是宠物,是掉一滴眼泪都会让他心疼的姑娘。
两人站在公用的洗手池前,陆宴臣决定让她帮忙:“好了,我不方便,帮我把左手沾灰的地方擦干净。”
“嗯嗯!”姜予眠扯了纸巾,认真替他擦拭没有受伤的地方,在水龙头下冲洗,又变回干净的模样。
休息的地方一堆人,走廊却很安静。
于是他们停在回去的路上,陆宴臣安抚她,“今天吓到了,是不是?”
姜予眠老实点头,回想起来一阵后怕:“大火来得太突然,好不容易跑下楼发下出口被堵住,跳气垫的时候我也好害怕。”
结果那人拉着她,害她差点晕倒在火场。
如果没有陆宴臣不顾危险冲上来救她,再晚一步,或许她就要葬生火海。
“你不是应该,在祠堂吗?”
“本来打算给你回最后一条消息。”
发达的网络让他在准备放下手机的关键时候得知这一消息,向来沉稳的人失了理智,不要命地找到她。
困住他十七年的噩梦,因此而颠覆。
姜予眠知道他对父母那份愧疚,缠绕多年早已渗透骨血。曾经她愿意陪他一起,后来发现陆宴臣被困在其中,解铃人死了,谁也拯救不了他。
现在,在他生日当天,她又差点出事。
陆宴臣无法想象那个场景,即使现在平安逃脱,他依然觉得那是一场令人恐惧的——噩梦。
“又是一场噩梦。”
姜予眠缓缓摇头,“可是你救到我了,我们都还平安活着,这是好事。”
陆宴臣不得不承认,“你没受伤,的确是好事。”
“不止这样。”姜予眠拉住他没受伤的那只手,“陆宴臣,你的生日从来不是噩梦,我听到叔叔阿姨给你录的视频了。”
“他们很爱你,一定希望你快快乐乐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