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分,男人在窗边点燃一支烟。
下午爷爷打电话质问,提到姜予眠的精神状态,他察觉不对,一查从两个佣人口中得知“处理外套”的事。
他对所有人如此,并不觉得有错,可姜予眠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陆宴臣,我讨厌你。”
她讨厌他。
就因为一件衣服?
“咚咚——”
房门半敞开,谈婶敲门提示,前来汇报姜予眠的情况:“刚发过一身汗,帮她擦了身子,体温暂时降下去一些。”
“嗯,你去休息吧,我待会儿过去看她。”陆宴臣灭掉烟头,转身进去了浴室,出来时换了身衣服,身上的烟草味已经去除干净。
姜予眠生病,其中多少有他的原因,于情于理都该亲自照看。
高大的身影站在少女风格的房间有些违和,他什么也没做,气场侵占了整间屋。陆宴臣拿体温计又给她测量了一次,确定在往下降,暂时不需要再做降温措施。
他放□□温计走到桌边,余光瞥见地上一抹金色,是个笔记本。
估计是姜予眠不小心掉在地上忘了捡,因为被椅子挡住视角,之前谈婶进进出出都没发现。
他弯腰捡起笔记本,大约有三厘米那么厚,拿在手里掂两下。
笔记本算是私密东西,他将翻开的外封合上,随后摆到桌上。
女孩的书桌整洁干净,常用的书籍竖立摆放在靠墙位置,文具收纳放右边,中间靠着笔筒。
叠放在桌面的是两本计算机相关书籍,一枚装在透明盒中的电子手表,还有一对耳塞,是他送给姜予眠的开学礼物。
儿童手表的确是他一时兴起,耳塞是考虑到姜予眠当时情况送的所需品。长期戴耳塞的人在养成习惯后更难摘下来,哪怕待在安静的环境中,他们也会担心中途惊醒,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陆宴臣转头望向床,安静躺在那里的女孩脆弱易折,等真相查清之时,他是否能及时抽身?
这个晚上,陆宴臣在书房跟姜予眠的卧室之间徘徊,书房的灯亮了一整夜。
天色逐渐亮时,姜予眠的梦开始多起来,神情也变得不安。她像是被梦魇困了住,侧身蜷缩起身子紧紧抱住自己,眼角流下一行泪。
陆宴臣摸她额头,突然被抓住手腕。
女孩那只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手滚烫,相反,陆宴臣到了冬季,皮肤温度低。两者互补,皮肤接触的温度达到另一种平衡。
姜予眠朦朦胧胧睁开眼,在模糊的视线中看见梦里反复出现的男人,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幻觉还是现实。
“渴……”嘴巴干了一晚上,她现在想喝水。
陆宴臣端起备在旁边的温水:“起来喝。”
姜予眠意识不清醒,隐约听见他的话,想爬起来,却发现浑身疲惫发软。陆宴臣手扶背用力,帮她靠床坐起。
水杯递到唇边,姜予眠双手捧住它往嘴里倾斜,动作有些急。
“慢点喝。”陆宴臣轻声叮嘱,手托着杯底,以免她拿不稳洒出水。
喉咙得到滋润,姜予眠的意识总算清醒几分,这下确定不是梦,真实的陆宴臣此刻就在她面前。
“好点了吗?”他的声音一如从前般温柔,她差点又要陷进去。
她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侧身将杯子放到床头,摸摸自己额头,感觉不出温度是否正常。
想起陆宴臣的问题,她顺势拿过手机打字:【我发烧了吗?】
她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状态不对,没力气,鼻子有些堵,睡觉时觉得心慌。
“昨晚有些发烧,现在基本降下来了。”陪她中途反复,陆宴臣一整夜都在记录她的体温变化,“需要再观察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