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冬时不禁又看了眼司机。
“你先出去。”
司机是个很识趣的人,看都没看许冬时一眼,打开车门离开。
傅驰注视着还在车外踌躇不定的许冬时,“还不进来?”
许冬时左右看了看,确认附近没有人认识他这才上了傅驰的车。
他不知道为什么傅驰会冒着被人看见的危险在路边跟他见面,但联想到他们的不欢而散和今晚胸针的事情,大概是等不及之后再跟他把话说清楚吧。
可能是有了心理准备,许冬时发现自己竟然还能笑着面对傅驰,“你有什么话必须现在跟我说吗?”
车内视线昏暗,衬得傅驰的眼神锐光愈利,他似乎想忍,但最终并没有忍住,一把攥住许冬时的手腕,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扯,咬牙道,“这话不是应该我说吗,今晚的事,我给你机会解释。”
只要许冬时解释了,他就不生气。
可许冬时却是真的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解释什么?”
傅驰咬得后槽牙咯咯响,“和许玙戴一样的胸针,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吗?”语气更冷,“还有,你跟顾崇海到底有什么往来,为什么跟他儿子抱在一起?”
许冬时静静地看了会愠怒的傅驰,忽而觉得累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知道在傅驰眼里他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很多事情被曲解他也总是默默受下,可今晚的事情都不是他挑起的,怎么也能算在他头上?
许冬时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小孩,疲道,“傅驰,你得讲点道理。”
握在手腕的力度猝然收紧,许冬时疼得微微皱了下眉,挣扎了下,没挣开,只好继续任由傅驰握着。
傅驰呼出的热气喷在许冬时脸上,“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许冬时心口一痛,苦笑道,“是,我没有资格,那你去找有资格的人吧。”
他只是实话实说,傅驰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开了,狠狠将他按在软垫上,表情几乎算得上是凶神恶煞,“你说什么?”
许冬时被傅驰一斥,脑袋清醒了几分,在他跟傅驰的相处里,不管对方怎么折腾他,他是一句重话都不曾对傅驰说过的,怎么今晚会这样口不择言?
他望着傅驰完美无瑕的脸,心里的眷恋又冒了头,几瞬,压下舌尖苦涩,还是选择了退让,“顾崇海的儿子有自闭症你不是不知道,他走丢了,我正好撞见,换做任何人都不会坐视不理,至于胸针,那是小玙送的,我难道能说不要?”
“为什么不能,他送你就一定得收吗?”傅驰从口袋里取出胸针亮在许冬时眼前,“你就非得跟他戴一样的招摇过市?”
许冬时险些被胸针戳到,往后缩了下,诚心道,“我已经给你了,现在跟你是一对了。”
傅驰突然把胸针往车底一丢,“谁稀罕你戴过的破东西。”
你戴过的。。。。。。许冬时默默消化这四个字,果然是这样,只要是他碰过的,傅驰都会不屑一顾吧。
许冬时眼神暗了下来。
傅驰哼声,“你不是挺能说会道吗,被我拆穿了就哑巴了,我知道你心里嫉妒许玙跟我有婚约,但你也不用耍这些小把戏引我注意。。。。。。”
“没有。”许冬时淡淡说。
“什么?”
“我没有嫉妒,”许冬时抬眼,眼里平静无波,如鲠在喉,“可能很久以前有过吧,但早就没有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搅和你跟小玙的事情。”
他决定将话说个明白,好让傅驰彻彻底底放心,“我害你跟我纠缠不清是真的,对不起小玙也是真的,你讨厌我理所当然,但我也不是天生就喜欢犯贱,只要你说结束,我绝不会缠着你。我会把这三年抹得干干净净,你还是许玙的未婚夫傅驰,我依旧是许玙的哥哥,没有人会知道我跟你有过一段,我不会威胁你什么,你大可放心。”
车厢内太暗,傅驰的脸色沉如水。
许冬时的语气冷静理智,仿佛只要傅驰一说结束,他就能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傅驰的世界。
他们应该是这样,他们就该是这样。
可傅驰却半点没有高兴的感觉,胸腔甚至没来由的闷痛,他把这归结为生气过后的自然反应,许冬时的脸近在咫尺,他触手可及,却又觉得很遥远,所以他忍不住地伸手触摸,确认这人是真实在他眼前。
摸得一手白腻肌肤。
傅驰大可反击许冬时的一番话,可许冬时说得没有错。
他们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线,是许冬时不经过他同意强行将两人绑在一起,总有一日他们要回到各自的轨道,他应当附和许冬时才对。
所以傅驰说,“你说到做到。”
许冬时眨去眼底湿意,勉力露出个浅笑,含糊却坚定回,“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