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沂在医院重症醒过来的时候,身边除了小姨一个人也没有。
他看着眼睛红肿的温婉,第一句话就是问哥哥的情况。
从小姨那里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的时候,旭沂就像是知道了结果,他很平静,甚至连眼泪都没有掉过。
一直到后来一脸平静的参加哥哥的葬礼,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斥责自己,甚至一脸平静的看着的看着那些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说是他害死了旭彦白。
所有人都说旭沂是蛇蝎心肠,看他平淡的模样,就是故意想要害死旭彦白,想要独自一人吞下家产。
那段时间,就连母亲温馨都这么说的。
旭沂一直都很平静,直到后来腿上的骨头长好了,他却没办法站起来,试了很多种办法都不行,最后听从医生的建议去看了心理医生才知道他站不起来的原因。
但是这个时候除了温婉,没人理解他。
他们说旭沂就是装的,哪有人好端端的就站不起来了?
甚至有自以为很懂的人站出来说,如果真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那也该是害怕坐车或者害怕过马路,怎么会有人是没办法站起来?
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指责着旭沂,仅仅只是因为旭沂从旭彦白离世之后一直保持得很平静。
他们说,如果真的感情好,面对亲兄弟的离世怎么可能连眼泪都不曾掉一滴。
旭沂从来不解释,他也从来不说。
很多个晚上他都会从梦中惊醒,一次次梦见那天发生的事情。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的存在,他深深自责,他在想如果当时自己不跑那么快,如果当时自己不赌气想要旭彦白追不上自己,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摔门而出,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
旭沂眼睛微红,看着祁雪,他说:“我哥哥和汐月姐是大学同学,他们感情很好的。你知道吗?当时两家人已经商量订婚了。”
大家族的订婚,其实和结婚没什么两样了。
很相爱的两个人,却因为这场意外阴阳两隔。
“汐月姐以前不是这样的。”旭沂的眼泪掉了下来,哭的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她以前有一头及腰的长发,喜欢穿白裙子,人也温柔,是很多人心中的白月光。她喜欢我哥哥的保护,也甘愿活在哥哥的保护伞下。”
祁雪止不住的流泪,她只是伸手一遍遍擦着旭沂的泪水,两个人的情绪都有些失控。
旭沂说,“都是我的错,我弄坏了汐月姐的保护伞,所以她才从那个温柔的姐姐变成了现在这个不得不让自己变得强大的女强人。”
祁雪不停的摇头,她不喜欢现在的旭沂。
少年第一次哭的情难自抑,眼眶红的不像话,甚至连鼻头都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