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东厂番子跪在马车里,低声问:“督主,六皇子去文华殿读书的事情,要不要?”
“不必,太子今天既然当众答应了此事,自然会好好请求陛下允准。”
“是。另外属下已经查到了,那些主张和北狄和谈的大臣,大半数都与太子私下会面过,太子也多次在东宫宴请北狄使臣。”
陆世廷眯着凤眸,注视着手里反着寒芒的剑身,慢条斯理。
“咱们大宁这位太子,和他父皇真是一个德性。”
东厂番子低下头:“督主,您今天替六殿下杀了那个小太监,只怕传出去,各位皇子和大臣们都会多心,以为您想扶六殿下……”
“太子最近太不安分了,死了一个三皇子和兵部尚书,叫他以为自己的储君坐得稳了,演兄友弟恭的戏码演到了我面前。”
陆世廷把剑送回了剑鞘,嗓音无波无澜。
“六皇子,一个马上要被送去北狄为质的质子,现在捧高一些也没有什么。”
“督主,若是太子执意和北狄和谈,不如……”东厂番子握住了佩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属下保证把事情办好,叫太子死得无声无息。”
陆世廷勾了勾唇,浅色疏冷的眼瞳映着马车里跳动的烛火,幽寒得不带丝毫温度。
“不,那样太便宜他了。”
穆氏皇族不配在青史上留下什么好名声。
他们那样虚伪的畜牲,把肮脏的丑事全部遮掩得歌舞升平,还弄得朝野上下都当他们是仁君圣子。
他们只能背着骂名去死,顶着玩弄权势、残害骨肉的罪名,叫万人唾骂……遗臭万年。
穆玦屈着膝盖侧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窗外的树影,额上浮了细密的冷汗。
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已经两个时辰了,他辗转反侧,依旧没能入眠。
一闭上眼睛,他脑海里一会儿是那口枯井,王保平被吊在半空,挥舞着手,脸色青紫垂死挣扎的模样,一会儿又是刀尖刺入血肉,鲜血喷溅的腥臭气味。
再或是陆世廷那双冷漠的茶色凤眼,远远地睨着他,像是猫在戏弄爪子上的猎物。
“殿下,殿下?”
穆玦听到夏明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声。
“殿下,您是不是也睡不着啊?刚才陆厂督忽然拿着刀朝咱们走过来,吓死奴才了,奴才还当他想……”
“殿下,陆厂督今天帮您杀了王保平,到底想做什么,会不会-->>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