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巴放干净些,我的女儿知书达礼,孝敬长辈,待人知礼,行姿坐卧满杭州府无人不称赞,绝非你口中的不知廉耻之辈!”
温肃看着高绣榕坚定的神色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发虚。
此时此刻的她,一生温柔随和的高绣榕竟散发出了强硬的气质,侵略着他心底的恶意。
她像是一棵树,一只鹰,保护着羽翼之下自己的孩子。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温肃在贬低温景元的时候,忘记了他发泄的那个人,是一位母亲。
温婵看温肃这样子,仿佛被唬住了一般,她蹙了蹙眉,十分不耐的开口:“这可都是实打实的证据,大嫂你从前觉得元姐儿好,我也不便多说,可如今她这事……你硬要说她好,我和大哥也没法子。”
“只是凡事不是靠着一张嘴说的,到底要看事实。”
“大嫂,你觉得呢?”
高绣榕听到她这样说,便转了头,果然又对上温婵令人厌恶的笑。
她就不明白了,作为一个长辈,怎么就非得要把自己的侄女儿害死,还是这样,不死不休。
“婵姐儿,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其实你真的很让人厌恶、恶心。”高绣榕声音很平静,看着温婵的表情古井无波,仿佛在看一个不值钱的物件,不起眼的尘埃。
温婵没想到她竟然答非所问,不懂她的意思,且她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
觉得她恶心么?
高绣榕看到她的表情凝固,适时开口:“你爱搬弄是非,挑拨离间,这些我是知道的,想必陈老太爷和老太太也是知道的。但我们都忍着你,让着你,是看你可怜。”
“你以为大家对你宽和以待这么多年,是因为你的那块贞节牌坊么?我可以告诉你,”
“温婵,那不过是一件死物,我高绣榕从不在意,有情有义的儒商陈家让你过门的时候,也不在意,否则陈家就不会退亲了。”
高绣榕端起案几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尽管茶水已经冷了。
“我告诉你温婵,只要我还活着,以后你就别想再进温家一步。否则,我要你在陈家也活不下去。”她有的是手段,只要温婵敢再进一步。
“你凭什么!”听到这里温婵红着眼出声,她身子往前倾着,胸口重重起伏。
她绝不能失去温家这个靠山,绝不能!
陈家那些叔叔伯伯们,看她孤寡妇人,一个个的都看不起她,欺负她,还要将他们的儿子送给她养,说是过继给她当儿子,以后给她养老送终。
她能养么?她一个寡妇,又有腿疾,那些人不像陈家老太爷一样教养好,都是泼皮无赖,她认了他们的孩子,说不定第二天她就“暴毙”了。毕竟她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个累赘,拖累。
她能感觉到陈老太太也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媳,总是对她摆脸色,她觉得是她克死了陈君华,陈君华就是她的“丈夫”。
只有陈老太爷对她好,因为他可怜自己,温婵能感觉到。
再没别的了,除了这点可怜,她在陈家再没别的了。这么多年,陈老太爷也没因为她训斥过陈家那些叔伯。
高绣榕看着她这个样子,将手中茶盏放回案几,倏然冷笑。
“凭你一点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