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嫔阿玛知道内情就吓得不轻,神武门死了那么多侍卫,广储司的太监也死了许多,更给他吓得神魂不属,他本来就胆小,虽然没漏了痕迹,可过后也故意犯了不大不小的错处,被贬回家里蹲了。
仪嫔还没进宫的时候她阿玛就已经死了,这事儿到死她阿玛也紧紧咽在肚儿里,还是康太妃查到博墩的死与泰平脱不开关系,这才慢慢查到了先帝爷的死上头。
后面的事儿就很简单了,仪嫔派人回家仔细搜过了她阿玛过去住的地方和书房,到底从密格里搜出来几封泛黄的信件,看过后吓得仪嫔也差点病上一场,若非康太妃将她安抚下来,仪嫔说不准在太后还活着的时候就将那信给皇上了。
只是那时候皇帝能做的事情也不够多,关尔佳和马佳氏也都还展扬,康太妃才不想给别人做了嫁衣,便先等着关尔佳和马佳氏被墨家玩死,这才叫仪嫔说出来。
那信件皇帝看过后,当场震怒,指着泰平就要活剐了他,众人本来还不知道皇帝为何这么生气,将皇帝扔下来的信看上一看,都跟着目瞪口呆了。
这泰平,真是好狗胆!
他竟然跟太后私下里达成了一致,趁着端贵太妃还没有将福亲王想法子哄过来的时候,叫泰平想法子害死了先帝爷。
太后许诺以后西南驻军每年一半的军饷都给泰平,抢先将皇帝推上位,抢了端贵太妃的太后位子。
当然,端贵太妃想要算计康太妃的儿子,被太后抢了先,这里头康太妃有没有做过什么事儿,谁也说不准。
可谁也不知道泰平竟然胆大包天到,许诺那道长良田万顷,黄金万两,叫那到场趁着先帝爷嗑-药晕乎乎的时候,偷了两道盖过印的空白圣旨出去。
为啥没人知道呢?贪心不足的道长骨灰都扬了自然不会有人知道。
“这墨家若是不诛九族,传出去都得有人要说道万岁爷不孝呢。”林守成愤愤道,“这是逼着万岁爷开杀戒,万岁爷多仁慈个主子,这等乱臣贼子偏上赶着找死!”
静嘉:“……”你怕是对你们家皇主子有什么误解。
那信造不拿出来晚不拿出来,非等泰平哔哔完了才拿出来,叫诛九族都成了皇帝无奈之举,这还叫仁慈?
黑心肠的没边儿了,静嘉唇角带着与有荣焉的笑,心里偷偷腹诽。
“要说那些大人们也是,每回都逼着万岁爷服软,万岁爷就不委屈?”林守成还替皇帝叫屈呢,“奴才等瞧着都心疼,万岁爷心痛无奈之下,判了墨家诛九族,也警告那些大人们了,这是最后一次。”
下回再有人想着人多势众逼皇帝服软?不好意思,天子门生多得很,你们不愿意干都滚蛋,朕有的是人用。
皇帝这话都不用说,静嘉就知道他怎么想的,要说那些大臣们也是憋屈,皇帝敢不孝吗?不敢,可他们敢叫皇帝背上不孝的罪名吗?也不敢。
这不是上赶着表忠心,好叫皇帝一下子杀这么多人别叫人觉得残暴么,竟然还叫皇帝将了一军,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自然,除了跟着被砍头那些,大伙儿心里也有数,如今朝堂中敢跟万岁爷对着干的都死的差不多了,以后谁还敢仗着人多势众逼皇帝呀?
静嘉自然知道皇帝是为什么,心里甜滋滋的夸了皇帝一句:“万岁爷是个蔫儿坏的。”
“今年这雪可是够多了,都过了倒春寒时候,你可别再冤枉朕了。”皇帝笑着进门,敲了敲静嘉脑门儿,“也不想想朕是为了谁。”
皇帝其实没必要打这个预伏,他皇威渐重,也没什么人敢不长眼跟他对着干,可这不是眼巴前儿吗?
三年一次选秀,以后后宫不再进人不说,以后皇后独宠,后宫能没意见?想着叫贵女们进宫为家里谋前程的能干?
盛世太平之下大伙儿对权势这些追求就更纯粹了,以后可能没人敢说皇帝,皇后还在这儿摆着呢。
到时候定会有许多不长眼的要弹劾皇后,提前将他们联合起来敢逼迫皇帝的路子掐了,其他的甭管是大臣们要怎么做,皇帝相信静嘉都能应付的来。
静嘉笑眯眯歪了歪脸:“我这头发都快两个月没洗了。”